第二日清晨,乌锦早起,穿上紫红色的短袄,坐在床上刺绣,刺了半个时辰才开始梳洗,用早膳,随后跟彩玉一起走去绣秀苑,快到铺子门口时,她瞥见张宗。
张宗似乎有些惊讶,又匆匆离开,背影有些慌乱。
乌锦纳闷,一大早的,张宗怎么会出现在这,以前她跟张宗还在一起时,张宗就是这样一大早过来跟她见面,说上几句话后才去军营。
铺子开门半个时辰,没什么客人,安安静静的,乌锦开始画画,画一些新式样,有时候客人也不知道绣什么图案,她会将画册给他们看,上面是她提前画好的图案。
忽听见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来人是雅尔江阿,他穿着天青色短袄,平金云鹤夹马长褂,底下是青缎长靴,自从上次雅尔江阿说纳她为妾,她拒绝后,他们有四个月多没见过了。
她不知道雅尔江阿过来是想干什么,她正常问一句是不是想找绣娘。
雅尔江阿看着面前的人,几个月没见,他觉得乌锦好像变了一点,皮肤更白皙了,没有伤疤的右脸白里透红,他竟然觉得此时的乌锦是好看的。
四阿哥送了两个女人给他,加上他
这几个月事务繁多,他渐渐忘了乌锦,是前几日他听说乌锦给李夫人送了冬至礼,他才想起她,不想还好,一想就止不住,他不明白乌锦为何要拒绝他,当他的侍妾对寻常女子而言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怎么会拒绝,她阿玛本就是镶蓝旗的佐领,而他的阿玛是镶蓝旗的旗主,只要她当了他的侍妾,她阿玛以及她一家人都能得到好处,乌家从此以后也能扬眉吐气,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她怎么能抵得住。
“乌锦,我几个月前说的话还算数。”
乌锦挑眉,有些意外,那人还没跟他说他们之间的事,她以为那人跟雅尔江阿说了,看来那人其实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养外室。
“世子爷,我几个月前说的话也是算数的。”
雅尔江阿不明白乌锦为何这么冷静地拒绝他,换成别人早就乐上几天几夜了,他走近,话锋一转:“快过年了,小孩子需要穿新衣,我想要你帮绣一顶三岁小孩能戴的冬帽,要大红色的,这样看起来喜庆一些。”
“冬帽?世子爷想往冬帽上绣什么图案?”
“随你,你想绣什么就绣什么。”
“那小世子是属什么的?”
“属兔的。”
“二两银子,世子爷要先付一辆订金。”
其实一两银子就够了,但乌锦知道雅尔江阿肯定不缺这二两银子,她把价格说高一些。
果然,雅尔江阿很爽快地拿出二两银子给她。
乌锦说十五日能绣好,到时候她让人送到王府给他。
雅尔江阿说他十五天过来拿就好,说完后就离开铺子。
乌锦觉得雅尔江阿似乎还没有放弃让她嫁给他当妾的想法,男人大多如此,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他出身高贵,被她这样的普通女子拒绝,他肯定纳闷为什么,说到底他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自尊心受挫,产生征服欲,想让女人臣服在他脚底下,得到后过一段时日,他很快会厌倦。
她只希望他不要给她带来什么麻烦,雅尔江阿性格比那人好一些,他不是一上来用狠手段逼迫她,还是那人疯一些。
第37章第37章更新
第37章
临近傍晚,谢嬷嬷又过来,让她明日过去宅子那边,乌锦应下,她上一次见他是半个月前,一个月顶多见两次,他有家有室,不可能频繁见她,她还希望他最好半年都不来找她。
第二日中午,乌锦先到,坐在铺炕上看书等他,这屋子里放了两个掐丝珐琅炭盆,里面烧的是上好的银炭,耐燃又不易起烟,将屋内烤得暖烘烘的。
乌锦家哪怕是到了冬日,白天也很少烧炭,夜里睡觉时才烧一些柴火将铺炕弄热,一家人都睡在铺炕上,他们只会用一些容易起烟的黑炭,银炭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乌锦将外面那件杏色方胜纹暗花缎袄脱下,等了好一会儿,那人才过来,他穿了一件对襟貂皮无袖坎肩,内里是浅蓝色暗花绸夹袄褙子,看上去华贵无比。
胤禛瞥了乌锦一眼,这女人如今见到他连行礼都不行了,一副很自然恣意坦荡的样子,以前还会有恭敬拘谨的神态出现。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你见到我该行礼的。”
乌锦一听差点翻白眼,她以为自己见到他不用再行礼,毕竟他们做过那么多回,也算是“熟悉”,他怎么还拘于这些礼节,她行不行礼能改变什么,他就是想拿捏她,非要在这种小事上折腾她。
她不得不从铺炕上起身,双手交叠放在左侧,朝着他屈膝低头,说道:“给世子爷请安,世子爷万福金安。”
胤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坐到刚才乌锦坐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乌锦刚走过去,人就被扯到怀里,被他扳过脸,接着他就亲上来,唇瓣被撬开,她坐在他腿上,任由他采撷攻入。
胤禛吻了许久,吻过瘾后才松开她,问了一句脸怎么了。
乌锦疑惑,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了?是沾上什么东西了吗?还是世子爷的口水留在上面了?”
胤禛掐她的脸,沉声道:“你给我小心说话。”
“那你说怎么了?”
胤禛看着她的脸,其实是冬日严寒干燥,她脸上的皮肤有些裂开,出现一道道裂纹,脸颊处有两坨苹果红,摸着不如原来顺滑柔嫩。
“裂开了,不好摸了。”
乌锦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冬天皮肤裂开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她又不像他养尊处优,天天待在有炭盆的地方,冻不着他,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不得为了赚钱养家在外面奔波,她其实有抹一些防干裂的蛇油膏,只是作用不大,毕竟京城的冬天实在干燥。
她没好气道:“那世子爷还是别摸了,免得脏了世子爷的手。”
胤禛轻笑,把她抱到床上。
乌锦知道这人今日心情好,他心情好的时候跟你说说笑笑,仿佛他们是一对甜蜜恩爱的恋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整个人开始发疯,轻则骂重则打,像那次那样伤她,其实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在他面前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惹怒他,他又会发疯。
乌锦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她搂着他的腰,慢慢也沉浸其中,跟着起起浮浮。
事后,胤禛还躺在床上,他偏头看乌锦,她脸颊处的酡红更红了,眼里泛着春意,他不知为何又凑近她,攫住她的红唇,她会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