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铮没有丝毫犹豫的将话说的更直接更明白:“从现在开始,本王摄政全朝,你可以选择新君,若是本王觉得新君能肩负起我大兴江山,可以允许你将位置传给新君!”
“或者,你就不要走出这大殿了,由本王直接选任新君吧!”
“二选一,阎雍成!你选吧!”
阎北铮平平静静的将这改天换日的话说出来,像是在与皇帝闲话家常般轻松简单。
皇帝却已经气的脸色几经变幻,最后积蓄的怒气随着嘶吼一起出来:“阎!北!铮!你这是谋朝篡位!你应该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本王并未说要自己登上皇帝位!”阎北铮的语气依然淡淡的:“本王来,只是要告诉你,当年,本王能将你一手扶持上这皇帝位,如今,也能一手将你拽下来!”
“阎雍成,是你触及本王的逆鳞!”
“朕不就是要办一场国宴吗?”皇帝咬牙切齿的说:“朕不就是忌惮你,试探了你一两回吗?你就要对朕赶尽杀绝!”
“阎北铮,你如果对这皇帝位半点兴趣都没有,那为什么朕试探两回你就恼羞成怒,露出了獠牙?”
“还是,你从头到尾,就只是将朕当成一个傀儡?”
“明面上朕是皇帝,可大兴真正的皇帝是你,朕什么都要听你的?”
“朕如今只是想自己做几回主,你就要毁了朕?”
“阎北铮,你就是个魔鬼!当年你出生的时候,就有高人断言,你就是打地狱来的魔鬼!朕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了你!
“嗯?你当初不该什么?”阎北铮忽然往前逼近一步,视线也变的凌厉了很多。
皇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竟差点将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吐出来了。
忙改了口:“朕是说……朕当时就不该那么信任你,以为皇家真的有兄弟情,以为你是真心拥护朕做皇帝!”
“不!”阎北铮说:“我当初血洗皇城,将所有皇子斩杀殆尽,只留你一人登基为皇,是真的盼着你能成为一代明君,寿终正寝的!”
“所以京都皇城刚刚安稳下来,我就去了边疆战场。”
“去的时候没有带走国库一两银,粮仓一粒米,却用整整十年,换来一场大兴的太平盛世。”
“阎雍成,我是想让你成为这盛世之君,永享安乐的!”
“你说我将你当成了傀儡,那我问你,这十年来,我可有干涉你做任何决定?”
“我离开京都皇城第三年的时候,你权欲膨胀,起了要从京都皇城修建航道,亲巡南部三江的心思,于是劳民伤财,造御船,修运河……”
“我未曾阻你,而是从边疆修书一封,让我母族谢家暗中出力,抚恤死者,补偿伤者,又损我谢家财力、武力、人力为你圆梦!”
“我离开京都皇城第四年,西北大旱,你犹犹豫豫,不肯果断开仓放粮,派人赈灾,只跑到星斗山拜神,祈盼天神降雨,让你既能守住钱粮,又能解了旱灾。
以至于大旱半年后,饿殍遍野,帝王威信滑到最低点!
我被迫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与西楚的战事,拖着疲惫之躯赶赴西北,令将士安稳灾民,用军粮救济百姓,却宣称这都是皇帝的恩泽……”
第635章 皇帝要杀了摄政王!
“我离开京都皇城第六年,大兴母河决堤,你倒是终于舍得拨钱下去赈灾了,奈何从京官到南地一线贪官污吏侵吞赈灾款,未曾修建堤坝、救灾百姓。
终于致使母河二次决堤,灾民暴增几十万,引发大暴乱。
有几位忠诚良将,拼死阻止了暴乱,查出这一线贪官,万民血书送到你面前,可你看完那份贪官名单,圣旨下去,却只惩治了几个无关轻重的县官,以至于助长了贪官威风,好不容易富有些的大兴,几乎被这些蛀虫掏空。
我从那一年开始,直到今天,都在清扫这些蛀虫!”
“阎雍成,你做皇帝十年,的确没有什么太过,却是小过不断,若非本王和父皇留下的几个老臣帮你擦屁骨,你这小过,都是要成弥天大祸的!
你不算是个好皇帝,却也不是个暴君,若能克己奉公,我们这些人也愿意再陪你走下去。
可你如今在做什么?
你生的那些儿子,哪一个有拿得出手的功绩?你迫不及待的将他们封王封爵?
你身边那些谄臣的话就那么好听,让你连是非黑白都分辨不清?
就算你觉得这都无伤痛痒,或是你就是容不下我阎北铮了。
那么,你明枪暗箭的来,我都奉陪。
可你在想什么?你要用我大兴将士十年血肉换来的大国安稳,去跪舔我们的手下败将。
你想和楚君临结盟来对付我是吗?
那你问你,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条件换得楚君临杀我一个?
是把埋葬者我大兴忠骨的边疆达成割让给他?
还是把国库的存银存粮分出去一半?
阎雍成,你有私欲我可以容忍,但你这样做,是在卖国!
我阎家世代帝王打下来的江山,你守不住是你无能,可你要往外边卖,你就是阎家的叛徒,就是我大兴王朝真正的可耻的叛贼!”
“本王就该将你一脚踹下去向我阎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本王就该将你千刀万剐以向我大兴百姓谢罪!”
阎北铮从来没有对皇帝说过这么多的话。
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严厉的话。
这一句一句的,仿佛千斤重锤,一锤一锤的敲打在皇帝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