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帮忙的,下次直接来吃,说这这些客气话。”
一阵寒暄过后,许镜和孙大猎户几个说话,宋渔则去了女眷那边。
没一会儿,王虎跟王虎的媳妇儿也到了,还有王虎家的几个皮小子,以及他家的小闺女。
小姑娘五六岁,扎着两小辫子,脸袋圆乎乎的,也不怕生,和孙家的孩子玩作一块。
王虎见许镜看他家小闺女,笑得自豪得意:“我家姑娘乖吧?羡慕不?羡慕就赶紧跟媳妇儿生一个。”
王虎的打趣引来屋子里众人的哄笑。
许镜嘴角抽了抽,然后发现自己不是被打趣最严重的,女眷那边才是,她都能瞧见宋渔发红的耳根。
孙家这顿晚食,将昨天分的鹿肉炖了,和干笋一块炖,炖了一大锅,鹿肉和笋香味儿十足。
还有一盆厚切的五花肉炖豆腐,五花肉和豆腐都炖得软烂,豆腐吸满五花肉的酱汁,很是下饭。
除了肉,剩下的便是农家都有的白菜、茄子、苋菜一类,一锅菜蔬大杂烩,也是别有风味。
许镜一桌,除了王虎和孙大猎户两兄弟,还有孙大猎户的老爹,几个交情好的汉子和叔伯。
一桌子人都喝酒,哪怕许镜接连推拒,还是免不了被灌不少酒。
王虎夹一筷子五花肉,放进嘴里,笑说:“镜儿哥,你这酒量可得多练练,喝得少了。”
许镜眼神还算清明,摆摆手:“我再练,也不比王哥几个海量。”
王虎几个便笑。
话题上一句还说着酒,下一句就扯到村里的酒鬼,随即就扯到王二狗几个。
“王二狗那些个泼皮无赖,就是贱骨头,打不好的,又开始在村里找事儿,王家前儿不是说会管着他么?”
“管个屁!王家就说说,谁有心思真管一个泼皮无赖,自家事儿还嫌多呢。”
“听说他二姐给他找了个捕头姐夫,那小子之前被收拾,稍微收敛一点,现在有个捕头姐夫,尾巴更是翘天上去!王家还有几个管得了他?”
王虎忽然对许镜道:“对了,镜儿哥,我记得王二狗不是和你家有点愁怨?你最近可得防着点他。”
“我知晓了,谢王哥提醒。”许镜回道。
王虎点头:“你心里有数就成。”
他话题一转问:“你家房子是不是快盖得差不多了?要摆新房宴不?”
“嗯,快了,估计还有个三四天的样子,等着上完梁,定然请大伙儿吃顿宴席。”
“那没几天了,请的哪个村的大厨?可千万别请大禾村的周鼓眼,他手艺不好不说,还爱拿主家的东西,啥便宜都占,做人不地道。”
许镜一愣:“还没请呢,晚点我回去合计合计,王哥知晓哪个大厨手艺好,用料又实惠?”
王虎和孙大猎户几个就跟许镜推荐了几个手艺不错的大厨,许镜一一记下,打算回去和宋渔商量商量,看这宴席咋摆,毕竟她也没搞过。
酒足饭饱,从孙家出来,已是戌时末(晚上八点多),月亮升至半空,月光还算明亮,也能看清路。
这顿的确喝了不少酒,在饭桌上还不觉得如何,一走到路上,酒劲儿就上来了,许镜看脚下都有些飘忽,跟踩棉花似的,眼前有种眩晕感。
宋渔在旁见着不对劲儿,连忙搀住她:“你小心些,可是醉了?”
许镜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推宋渔,笑道:“没事儿,我没醉,我能自己走。”
醉鬼都喜欢说自己没醉,嘴还特别硬。
“还是我扶着你吧,怕你等会儿走不稳,摔了,我可背不动你。”
“我真没醉,你看我走得可直了。”许镜急促往前两步,身子一个前栽,吓得宋渔赶紧拉住她。
许镜个子高挑,加上骨头又重,愣是把宋渔带了个趔趄,许镜顺势将人揽住,好悬没把两人一块摔了。
许镜手忙脚乱,赶紧给人抚稳,身后传来王虎媳妇儿费氏笑呵呵的嗓音。
“我说镜儿哥,我知晓你们小年轻的亲香,你要搂媳妇儿,回去关上门搂啊,咋才出门就搂上了?幸得是我们看见,不然别人可说嘴。”
这话一出,许镜还好,她倒是明显瞧见怀里小姑娘耳垂红到耳根子,娇艳欲滴,羞得不行。
许镜放开她,笑着回道:“嫂子,还不是怪王哥给我灌了不少酒,小渔也不能来拉我,哪里到你们眼里就成搂抱了?”
“我是说不过你,下次你王哥再灌你,你在桌下踩他两脚,这多喝了两杯猫尿,又找不着北了。”王虎媳妇儿费氏啐道。
王虎不愿自家婆娘在许镜面前落面子,咕咕隆隆反驳。
“好了,你王哥也喝得不少,好歹有大头几个搀着,倒是镜儿哥你,不若等大头几个将这个老酒鬼送回去,再来接你一趟?”
许镜拒绝,她是有点醉,也没有到走不动路的时候。
王虎由大头几个搀着,一家人反而比许镜两人走得快些,两人落到后边。
待到王家一行人拉远些距离,宋渔的声音才传来。
“还是我扶着你吧?”
说着,她主动搀扶住许镜,许镜干脆也不拒绝了,半个身子倚着宋渔,对方身上淡淡的幽香味儿,一个劲儿往鼻腔里钻,像是那种粉嫩嫩的、一片一片的、新鲜开出的桃花瓣的味道,宋渔是抹的香膏还是啥?
“嗯,麻烦你,下次我不会喝这么多了。”
“知道就好。”宋渔扶着人,轻哼一声。
“当然知道。”许镜听出她话里的关心来,唇角微勾,似乎天边的明月都温柔了些,耳边虫鸣声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