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威仪的队伍到了许家门口,许镜和宋渔等人全部出了来恭敬等着,并在门口摆上迎接圣旨的香案。

仪仗队摆开,一个头戴交脚黑色幞头,身穿绿色绸缎暗纹公服的男子走出来,他看着四十来岁,白面无须,腰间悬挂一刻有身份内侍省的象牙牌。

他瞧见许镜等人都等在门前,满意点点头,走上前来问:“大岳村许镜可在?”

“大人,我就是。”许镜上前行礼道。

他看了眼许镜,深得殿下赏识啊,圆润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来,虚虚一扶:“许大人不必多礼。”

“承蒙皇恩浩荡,请先接旨吧。”

许镜自是无异议。

一小太监躬身捧来一外面包裹黄色绸缎的长方盒,宣圣旨的大太监接过长方盒,正身肃立,对许镜行半礼。

许镜等人全部跪下,村长等人也反应过来,全部呼啦啦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于御天下……今有东阳县布衣许镜,素怀巧思,心利在民,其功可嘉……观酒醴酿造之法,创高粱新酿,除毒去秽……察农桑之弊,改制田法,增亩产量七成……造十字连弩,强我大康之军力……三事并举,于国于民,裨益匪浅,特授尔正六品上阶朝议郎,食六品俸禄……”

“钦此!”

宣圣旨的大太监念完,除了提前知晓的许镜几人,其他所有人都震惊了。

啥?他们大岳村的镜儿姐做官啦?

“许大人接旨吧。”

许镜双手迎接过圣旨,谢皇帝隆恩。

后面就是许镜将圣旨放入早准备在祠堂的香案架上供着,又邀大太监等人吃饭,大太监等推脱公事在身。

许镜自是不可能让人白走一趟,非常懂事给了大太监辛苦费,给同行的人也都塞了银钱。

等到这队人走,大岳村是彻底热闹起来,有关许镜做官的事儿,成了所有人嘴里讨论的话题。

“啥?!镜儿姐做官啦?真是厉害,皇帝老爷也看出咱们镜儿姐厉害了。”

“她不是女子么?皇帝老爷怎么封一个女子做官哦。”

“女子咋了,你们男人做得官儿,女子就做不得官啦?还是镜儿姐出息,给咱们大岳村长脸哩,咱们大岳村往上数几代,何曾出过官老爷啊。”

“许家,真就光宗耀祖了,这么个金疙瘩,镜儿姐她奶跟镜儿姐分家,怕不是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嗐,分了家,也还是镜儿姐她奶,就是她爷没福分,客死他乡不说,连镜儿姐这般光宗耀祖的大事儿都没赶上。”

这边村民们讨论得热闹,那边许氏一族接到许镜当官的消息,直接炸了锅。

“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许镜到底是我许家人,甭管男娃女娃,我许家出了这般麒麟女,得开族祠以告祖先呐。”

“说的是,说的是,六叔,七叔,你们跟镜侄孙女关系好,这事儿要不由你们来说?”

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热闹。

六品朝议郎,散官之流,虽无实权,对于许镜来说却是最有用的,有官阶,有特权,不必怕一般官来欺压。

她还可以领品俸禄月银十五两,粟米一千公斤,春冬有绫罗绸缎,以及两套公服,冬天还会配给五十斤炭火啥的。

除却这些,家人还可免除劳役,名下私田免除纳田税外的其他税一千亩,就跟宋八方名下那两百亩免税田一样,只是翻了五倍。

见县官等官员,平礼,不得随意刑讯等等好处。

若说之前许向南等人,还有心思去算计许镜,想着搬出去前,再从许镜这里捞一点好处,这会儿是完全不敢想了。

不管许向南这些人如何,许镜和宋渔回了院子,宋渔主动搂着许镜和亲了亲:“阿镜,我想看你换官服,换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阿渔,还是官服迷啊,我穿不若阿渔来穿。”许镜掐了掐小姑娘滑腻腻的小脸蛋,笑眯眯道。

“快些,我想看。”宋渔其实对做官还是有些念想,如今她的阿镜做了官,怎么也要第一个瞧她换上官服。

许镜被小姑娘央着,心都化了,哪有不应的理儿,便去了之前那身庄重的衣裳,脱得只剩下内服,由宋渔亲手帮着穿戴官服,梳理发髻,戴上官帽。

许镜头戴展脚幞头,身着绯色曲领大袖袍,腰束银銙带,挂一象征入流之官的银鱼袋,脚踏黑色皂靴,她本就高挑,再这么一穿上打扮,越发显得她俊俏秀雅,玉树兰芝。

许镜有意调侃她,理了理衣袍袖角,又正了正官帽,一派儒雅风流之态。

“如何?娘子可喜欢我这般打扮?”

宋渔望着她含笑瞧自己的模样,心跳得更快了,脸也跟着晕开薄红。

她啐了一口:“穿上官袍,也没个正经。”

许镜挑眉,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放在腿上,吻了吻,压抵声音道:“我是不正经,阿渔可要更不正经的,比如亲手解官袍,一点一点剥开……”

之前因着许多事,忙来忙去,她们好些天没亲近了,许镜这么一说,宋渔望着她的的眼眸闪了闪。

许镜笑,哪有不懂的,就想去吻小姑娘,解她衣服,却是被宋渔抬手止住。

许镜疑惑看她:“嗯?”

“我觉得阿镜刚才提议很好,不是让我解官袍么?阿镜起身来,让我解。”

许镜乐意瞧见她的主动,拉着她手放在自己衣襟处,笑吟吟道:“行,阿渔要如何都行。”

反正待会儿,小姑娘最后不还是哭着求饶,都是情/趣罢了。

屋内烛火摇曳,宋渔莫名有点紧张,喉咙微动。

先替许镜摘了她亲手戴的展脚幞头,又解开她的衣襟系带,瞧着她瞧着自己的动作的笑眯眯模样,宋渔稍微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