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珠和宋莲儿也是在后院的,宋莲儿肚子完全显怀,马上就九月了,估计还有一个月差不多就得临产,是以她身边都跟着贴身丫鬟和伺候的老婆子,生怕她有个闪失意外。

“呦,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宋渔你们来了,还当你们不来呢,怎得,见我大哥考上,又巴巴来了?”

宋宝珠张嘴就是一顿阴阳怪气,说话也难听,完全不过脑子。

宋渔抬眸看向她,还有她旁边的宋莲儿:“我跟阿镜接了口信来的,老姑若是不满,我们现在走便是。”

“你……”宋宝珠见不得她这般硬气,忒讨厌。

倒是宋莲儿在旁拉住宋宝珠,轻轻柔柔劝道:“老姑,今儿我们宋家大喜的日子,三娘跟许妹夫两个是来同我爹道喜的,老姑看在我爹和我面上,少说两句。”

宋宝珠哼了一声:“行,莲儿,我瞧在你面上,不和某些讨厌鬼计较。”

宋渔抿唇,这幅场景也是好一阵没见了,果然有这两人的地方,就有宋宝珠骂人,宋莲儿劝人的戏份在。

许镜皱眉,刚想张嘴说什么,宋渔朝她轻轻摇头,两人离开后院,到了前院去,由招呼她们的大堂哥宋大郎宋博,安排她们坐下。

男女宾客桌上分开,许镜在男客桌,宋渔在女客桌,自然就不好说上话。

男客桌这边,许镜只认识几个人,比如宋大娘子宋叶儿的丈夫,许镜也跟着喊一声李姐夫,还有宋渔的大舅,以及齐承煜,其他不认识的,应该也是宋家姻亲男客。

“你是许镜,许妹夫吧?倒是好久不见。”

许镜没想到齐承煜还跟她打招呼呢,许镜淡淡点头。

齐承煜笑道:“早听得许氏的高粱酒,我家也开得一两小酒楼,许妹夫大忙人,我家管事找你,倒是一直没碰上你。”

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许镜客气笑道:“齐姐夫哪里的话,我的酿酒坊就小本生意,刚好能供起几家酒楼,齐姐夫的管事来得晚些,我都与其他酒楼管事定下契约,实在不好毁约。”

“齐姐夫之前若是早说,我怎么也得给留些酒供给齐姐夫家的酒楼。”

齐承煜哈哈大笑,手里折扇敲在左手掌:“那倒是我不是了。”

这两人说话,其他都都插不上话,等着两人没说生意上的事儿,其他人便又纷纷过来说话。

这顿宴席吃的,多是交际的场面话。

许镜喝了些酒,顺道灌了齐承煜不少酒,这位三少爷不胜酒力,吃得没几杯就醉了去。

许镜喝得稍微也有些多,主要还是被宋渔大舅灌的,对方可真能喝,喝的还是许镜酿酒坊产的高粱酒。

许镜最后只得推脱喝不了了。

等宋渔回马车上时,便见许镜脑袋磕在车厢上假寐,又闻得车里酒气,不由心疼。

“阿镜,这是喝了多少?当心伤身子,不若先到我娘那屋休息,晚些咱们再回家。”

宋渔坐在许镜旁边,拿帕子擦了擦她额头沁出的细汗。

许镜拽住她手腕,眼神还算清明,笑道:“还不是你大舅,灌我酒,阿渔得负责,不过我不想留在宋家,咱们先回家。”

“我们若留在宋家,人家估计还不愿咱们留,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们之前的态度。好阿渔,咱们回吧。”

宋渔无奈点头:“我这就和娘说一句,这便走。”

宋母自是挽留的,但宋渔没答应,宋母叹气,只能让女儿女婿回去。

宋渔忽然抬眸看向宋母,抿唇问:“娘,要是女儿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儿,您会站在女儿这边么?”

宋母闻言一愣:“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你还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不成?”

随即她皱眉:“别是你跟镜儿哥闹了矛盾,我看你俩今日挺好的啊,还是你顶撞了亲家奶啥的?”

宋渔摇头:“不是,娘,我说如果,如果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儿,旁人都会说闲话那种,娘会帮着女儿么?”

宋母瞧着与平日有些不用的女儿,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还是拍了拍她手臂。

“我是你娘,不站在你这边,不帮你,难不成还帮外人不成?”

宋渔闻言,有些高兴,又觉得这般说,她娘无法理解到,但是又不能明着说,也是头疼。

宋母则狐疑瞧着女儿:“三娘,你那边是不是出了啥事情,你和娘说说,娘能帮你的,一定帮。”

可她的确又没看出女儿出了啥大事儿。

宋渔含笑摇头:“没事儿,娘,我就是胡乱想起来一问。”

“你这孩子,净吓娘。”宋母嗔了她一眼。

因着许镜还在车上,宋渔没和宋母多聊,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宋母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不踏实,又问不出什么来,忍不住眉头皱了皱。

宋渔这边回到马车上,许镜还是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看起来不太舒服。

“阿镜,靠着我睡吧,靠着车厢壁不舒服。”

宋渔拽了拽许镜,将人脑袋放到自己肩上靠着。

许镜闭眼嗯了声,嗅着小姑娘身上熟悉的味道,胃里的翻涌稍微舒服了些。

“看你下次还喝这多酒。”

宋渔揽着她的腰,抬手将车厢上的抱枕,垫到她腰后,取出水囊,给她喂了些水。

“我记着啦,下次我少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