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眯了眯眼,隐约觉得这个温顺的儿媳哪里不一样了,她反倒是不愿让她如了意。

才将人接回来,又将人打了回娘家去,如果前面还能说是林氏不懂事,这次村里大家都知晓他们老宋家偏心大房,压榨三房四房,少不得又说嘴,大儿子那边已经被影响,宋老太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宋老太冷笑一声,瞪着她道:“你好得很!”

她有的是软法子教训这不听话的。

宋老太到底没有收拾林氏,走了。

宋老三若说之前还对林氏有些愧疚,这会儿见她顶撞他娘,又有些责怪上。

过了两天,许镜带着宋渔来,看宋母分家的情况,得知三房还是没分出去。

许镜不知说什么才好了,若是她倒是能快刀斩乱麻,但她就人的女婿,反倒是不好插手。

因着和老宋家之前闹不愉快,许镜和宋渔这次没去正房送礼。

宋母面色有些憔悴,宋渔不禁也有点恼,挽着她娘胳膊:“娘,你在这般过不顺,不如到我跟阿镜家去,带上船儿一起。”

她这次是真对宋父失望,这才没两天,又回原样。

宋母抿唇:“哪能一直去你哪里,不行的,三娘。”

“可是您不能总这般受欺,硬气些,有我跟阿镜帮您呢。”

宋母笑了笑:“你们是好的,娘都知晓,娘之前还跟你奶干了一仗。”

宋渔惊讶挑眉:“您这般厉害了?”

宋母点头:“三娘,你说得对,你爹自己立不起来,我这个做娘的,总要立起来。”

“之前我只想靠着你爹,不想你爹为难,才总受欺压。”

“如今,你大哥二哥都是站娘这头的,你爹让他去坐冷板凳去。”

宋渔便笑了:“那感情好,不过娘不会怪我让你跟爹感情生分吧?”

“关你何事,三娘,你比娘想得清楚。”

这些日子宋老太想了些软法子整治她,以前她想着家和万事兴,吃亏,让了去,现今她不软不硬顶回去,让她那滚刀肉二妯娌都直呼她变了。

说到底,还是有人撑腰,有银钱傍身硬气。

以前她不愿意让娘家知晓,娘家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有大女儿支持,便不是独木难支。

宋渔又贴补了些银钱给宋母,高高兴兴和许镜回家去。

路上还说她娘也是立起来了。

她爹不行,她娘行啊。

许镜含笑道:“娘能想开最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哩,不然只能委屈受着。”

宋家宋母这般境遇稍微好了些。

日子也就过得飞快,翻到七月份,这段时间果园不少果子成熟。

天气炎热,又得摘果子,又得搞酿酒坊的事儿。

许镜到底还是想多做些果酒,将白日做工,换到晚班去,就是为了避开高温,多产些酒。

工人的补贴自是要再提一提。

工钱上涨,哪怕累些,昼夜颠倒,几个工人也是乐意的。

夏日酒水消耗多,许家酿酒坊赚得盆满钵满,小赚一二百两。

还有一个月,八月份初就是乡试秋闱,宋八方有着女婿给了一笔银钱,倒是不愁参考钱,还有半月就得出发去省城赶考,但他前些日子拜访一个好友,得了一个消息,急急忙忙带着吴氏回了宋家。

“爹,我已不能再落榜,再落榜就得再等三年,咱们家也等不起三年,爹,我那好友您也知道,知根知底的,他算得上在周知府手下做事儿,周知府那可是跟泰王有关系。”

“咱们不说攀上王爷,但周知府那边还是能沾点边,我跟志远兄不说生死之交,也是有一二十年的好友情谊在,他不会骗我。”

“爹,儿子求您想想法子,凑些银钱,若是能买到试题,儿子当官儿有望啊!”

宋老爷子瞧着急切的大儿子,没有被他的话冲昏头脑:“八方,这等事若是泄露,可是要毁你一辈前程的事儿,若是你自己能考上,何须买题。”

宋八方叹气:“爹,我倒是对自己能力有信心,可要打听主考官爱好,买考官们偏好的文集,哪样不需要银钱,这般还是要花钱,还不如赌个大的。”

他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爹,您以为只有我这一届么?有多少人靠着这点混上官场,他们都是这般出来的,定然不能叫人轻易戳破了去,若是惹得朝廷震怒,不然得牵连多少人。”

“我敢这般打保证,志远隐约透露了些,这次副主考官里,就有这般运作而出的官员。”

宋老爷子也有些意动,哪怕知晓这是有风险的事儿,但大愿实现在望,若是成了,他们宋家就是改换门庭,福泽子孙的事儿。

“多少银钱?”

宋八方咬牙,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

宋老爷子一震,随即摇头:“就是我们掏空家底,也拿不出这般多银钱。”

宋八方祈求看着他爹:“爹,咱们不是有地有老屋么,我再找莲儿凑凑,总是能的,儿子就差您帮这一回。”

宋老爷子闻言,想抽口旱烟,旱烟前些日子被他打老三折断了,深吸一口气。

“你想拿咱家田地抵押。”

“爹,您知道的,儿子很少求您做什么,求您帮帮儿子这一回,若是能成,您就是举人老爷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