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弓腰拱手客气笑道:“那就麻烦镇长,辛苦跑一趟。”
大康朝严惩拐子,奖励提供拐子线索的村民银钱,不过这奖励不由镇衙司发,要等县衙那边确认后,再进行颁发。
从镇衙司出来,众人都松一口气,哪怕是好事呢,也少有百姓愿意和官府扯上关系的。
许镜这边才回到家不久,陆家和李家就提了重礼拜谢,连陆英跟那个李姓小姑娘也一块来的。
陆家和许家很熟了,又是邻居,倒是李家之前和许家只是泛泛之交,许镜和宋渔还是客气接待一番。
获得李家一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
送走李家,许镜含笑看着陆英:“英子,没事儿吧?”
陆英摇摇头,脸色还有些虚弱的苍白,精气神倒是不错,就是唇角不知干嘛了,有点红肿。
“镜儿哥,这次多亏你,不然我都……”
陆英说不下去,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英子,到底咋回事啊?”
虽然陆英已经跟家里人解释一遍,又跟戚陌蓉和宋渔解释一遍,但是再跟许镜解释一遍也没什么。
陆英咬咬唇:“也是怪我傻,贪人小便宜,不然不会上这当。”
“我原本只想买他货担子里的几卷花布,他刚开始给的价钱高,我和李月都和他砍价,他不应,本来我们都要走的。”
“他装作被我们磨得没办法的样子,又把我们俩喊回去,说就那个价钱卖给我们,我和李月又高兴回去。”
“他又说,不若添十文钱,让他不那么亏,还搭送一盒胭脂。”
“我刚开始还想,一盒普通胭脂都要一二十文,这人怎么倒贴钱给我们。”
“他解释说这种胭脂进货便宜,五文一盒,他胭脂上有赚头,就平了花布的亏损。”
说到这里陆英愤愤:“那就不是正经胭脂,里面肯定下了迷药,我们俩一打开,胭脂粉就扑散到我们脸上了,当时我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的。”
“有个中年妇人来旁边喊我们走,不知怎么的,我就跟着人一块走了。”
“所以啊,英子你可得记住这次教训,莫贪小便宜才是。”宋渔在一旁告诫。
陆英狠狠点头:“我晓得了,宋姐姐,我娘早就骂我过了。”
她吸吸鼻子,一副受到教训的可怜又诚恳的模样。
这次事儿大概唯一的好结果,就是她蓉姐姐终于承认她对她的感情了。
当陆英见到戚陌蓉时,平时温柔坚毅的戚陌蓉满眼血丝,形容狼狈,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把她抱紧怀里,勒得她肋骨都生疼。
随后就是滚烫的泪滴砸在她颈窝,女人压抑的啜泣声,把还没恢复过来的陆英吓得够呛,她可从来没见蓉姐姐哭过。
“蓉姐姐,我错了,你别哭,别哭,我以后再也不那么笨了,被人骗了去……”
陆英乱七八糟解释,抚着女人的瘦弱的背脊。
后面自然是水到渠成,她们两个诉说心扉。
陆英又觉得有点甜了,唇角压不住往上翘。
许镜点头:“原来是这般。”
她笑着看陆英:“你倒是想到什么了,又苦脸又高兴的?”
陆英面上一热,咳嗽两声:“没什么,镜儿哥就是真的谢谢你。”
“今儿晌午到我家吃,我娘特意做了顿好饭,邀请你们帮了忙的吃饭哩。”
晌午饭,许镜和宋渔便在陆家吃的,因着当时帮忙的人多,陆家愣是摆了好几桌来招待。
英子的事儿过了几天,村里又恢复平静,县衙那边来了衙役,叫许镜几人去县衙一趟,为的就是做人证。
这案子因着牵扯拐子,是件好事儿,所以在大堂公开审理,允许百姓来旁听。
就是那新县令似乎有意关注她,瞧了她好几眼,许镜更加确定这新县令和那祝小将军有些瓜葛,不然平白无故关注她一个小老百姓做甚。
最后三个拐子判的腰斩,秋后问斩。
听堂的百姓发出一阵欢呼,三个拐子已知大势已去,面如死灰,有两个还吓得失禁。
这一事儿算是真正告一段落。
翻过四月已到五月,五月人倍忙。
去年播种下的冬小麦在五月成熟,夏季多暴雨,若不及时早收,麦穗容易被暴雨冲泡浸烂,就算没有暴雨,这时候的麦秆也容易倒伏,麦粒脱落,所以农人得起早贪黑抢搁小麦,就怕不能“虎口夺粮”。
同时,这时候种植的棉花、桑树一类也得整枝,防止枝叶过密抢夺养分。
茄子、黄瓜、豆角一类还得搭瓜架,给根须攀爬,以便结果时好采摘。
许镜的酿酒坊这一月来,因着才投产运转,加上技术工人不熟练的缘故,只有五六千斤酒,其中还有三成的果酒。
几乎前头三四百斤高粱酒赚的一二百两银,许镜全部投了进去,恰恰只够运转。
但短期就能出酒的果酒,已经投入福生酒楼,和掌柜的签订合作,替换掉原有酒坊商。
福生酒楼月需用酒量在两千多斤,许镜酒坊的果酒将将能供应上。
正好果园子五六月份大批水果成熟,果酒后续酿制还得往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