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心头一沉,果然古代女子哪有不重视、不喜欢子嗣的。
她面上仍旧笑着:“你娘花心思找这方子来,定是想要个外孙,咱们注定让她老人家这个想法落空咯。”
“我们这才成婚多久,好几年没怀上的也有的是,不打眼,我和我娘说说就成。”宋渔以为她担心自己会被她娘会常催,给了应付的办法。
“说的也是。”许镜颔首。
两人不再提这事儿,心里却各有各的思绪。
宋母在许家吃过一顿晌午饭,由许镜亲自架了大黑送回七里屯去。
女婿是好女婿,张家那个听说也是靠着这方子,第二年便生了个大胖小子。
现村里谁不羡慕她闺女嫁的好,哪怕她那位堂侄女嫁的好些,却也没得她闺女自在,夫君疼爱。
宋母瞧着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又是欣慰又是有些忧心,只盼那方子对女婿有用。
许镜又拐弯去了趟镇里,顺道拿苏月绣楼上月分红。
路过公告栏时,空地上围着不少百姓,有会识字儿的人念了公告上的内容。
许镜听到了服徭役这个字眼,便跟着停下,想听听怎么回事。
大康朝的赋税徭役都不算重,但一般是秋收之后,农闲那段时间,由官府召集服徭役的壮丁清理河道和修路一类。
也有冬日服徭役的,次数少些,且是轮村制,两年会轮一遍。
若是家里阔绰些,便可拿一两银钱,请人代为服徭役,官府只要人数够,对这事儿一般都睁只眼闭只眼。
原身年长至十七时,第一次去服徭役,是去修路,又累又苦,轮着锄头一早干到晚,干慢了得挨监督的官差鞭子抽,手心都磨出血沫子来。
许家当时有点积蓄,但不多,许奶舍不得钱代为请人。
只有听说修河渠时,怕打湿衣裳露了馅儿,许奶才会咬牙拿出钱来,请村里或外村的穷苦人家代原身服徭役。
若是这年请了代服徭役的人,大半年算全白干。
“嘶,五月中旬修路?农忙尾巴尖哩,一些磨蹭些的人家,恐怕还没干完活儿,官老爷怎要这时候修路?”
“这是往哪儿修?告示上说了没?”
“没说哩,官老爷只说五月中旬修路,等新县官老爷来了,再做安排,让村长们先召集人手,定下人头数。”
许镜也看了那告示,同往年服徭役的告示有些许不同,不过只要还能花银钱找人代为服徭役,便不是什么大事儿。
第68章 育苗种植
◎忙碌◎
晚上许镜回去将服徭役的事儿, 同宋渔几人都说了。
许家除了许镜作为民丁服徭役,需请人代为服徭役,周大娘子一家受雇许镜, 有雇佣关系, 还得给官府交纳高出许镜二到三钱的服役税,由村长代为收取,上交至镇衙司。
许镜估摸着明儿, 服徭役这事儿就得由村长传开,慢慢开始攒人头。
许家现今有闲钱, 服徭役这事儿便没掀起多大波澜。
第二天, 许镜带着银钱去了村长家,将自己想要找人代为服徭役的事儿一说,村长点头同意。
“你消息倒是灵通, 前几天我才从县老爷得到信儿, 告知今年要征调服徭役的人数。”
许镜笑了笑:“不巧昨儿路过镇里,瞧见新贴的告示, 说得便是这事儿。”
上午许镜离了村长家, 下午村长通知大伙儿服徭役的事, 顿时村里鸡飞狗跳起来。
村里讨论了好一阵的服徭役的话题, 一些家里一碗水端不平的人家,惹出不少积怨来。
雪在二月中旬彻底化开,又下过几场冻雨。
到了阳春三月春寒料峭,又出暖阳来, 冬袍一增一减, 碰上换季, 身子弱些的更容易伤风感冒。
宋渔不幸中招, 病恹恹窝在屋里, 没什么精气神。
许镜带宋渔去了县城,找大夫开了药,都是中药,味儿苦。
她瞧小姑娘喝了药,秀眉敛起,略有些苍白的唇瓣沾了药汁,看着可怜巴巴的,怪惹人怜爱,赶紧给人唇边塞了枚蜜饯。
蜜饯的甜味儿没压过口腔里的苦儿,舌尖依旧苦得发麻发涩,宋渔也没少喝药,每次都受不了这味道,强硬自己灌下去。
许镜端走她手上的碗,又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还是滚烫得很,将一袋蜜饯塞她手心里:“多吃几颗,散散嘴里的味儿。”
她闻着那股残留的中药味儿都觉得难闻,小姑娘还得喝上几幅,觉得自己舌尖上似乎也沾染那股苦涩的中药味儿,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好,谢谢阿镜,”宋渔说话有气无力,病恹恹的,唇角勉强勾出一点笑来,“往年也这般的,我容易着凉,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瞧着她乖乖的模样,许镜给她掖了掖被角,又揉了揉她脑袋。
“这么客气作甚,你好生休息,等发过汗,便能好上许多。”
宋渔嗯了声,整个人都软软的,想了想还是道:“以前在宋家,我病得还频繁些,来了这边反而身子好了许多,阿镜勿要担心。”
“好,我知道了,你少说话,后面又得嗓子难受。”
许镜将她塞进被子里,念叨。
宋渔笑了笑,闭上嘴,嘴里还有些犯苦,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安静躺在被子里当病人。
许镜本来打算将她们年前第一次酿的酒,从酒窖里抱出来开封,给宋渔一起尝尝味儿,现在只能再推迟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