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告知我,她是谁?”宋渔抬眸看她。
陆英脸儿有点红,不想说,就想跳过这个话题去,上来挽着她胳膊撒娇:“宋姐姐,你帮帮我嘛?”
宋渔被她摇得头疼,到底是小姑娘,一遇到事儿,便朝人撒娇,但这哪里是撒娇能解决的。
“她是蓉姐儿吧?对不对?”
陆英一惊,吓得直接放开她去,赶紧否认摆手:“不是,蓉姐姐是女子,宋姐姐怎么会认为是她?!”
“你满心满眼都是她,你当你脸上能藏住事儿不成?”宋渔调侃道。
陆英脸儿一下变得绯红,期期艾艾道:“真的……真的很明显么?”
宋渔颔首,她果然没猜错,又问:“你们到哪一步了?她虽是女子,你年纪还小……”
陆英脸儿更红了,啐一口:“什么哪一步,蓉姐姐还没答应我。”
“不过我感觉也快了。”小姑娘脸上露出甜滋滋的笑容,甜得人牙疼。
“她……她能答应你?”宋渔有点惊讶又有点莫名的情绪。
“为什么不能答应,她很喜欢我,”陆英很是自信,“我亲她,她也不生气,还很温柔,她肯定喜欢我,不然都骂我了。”
宋渔:“……”又是被小姑娘的大胆震惊的一天。
宋渔抿抿唇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但又莫名替陆英感到高兴,所以也不是她一个人喜欢女子……
“对了,宋姐姐,我喜欢蓉姐姐,你不觉得奇怪?”陆英已经从事情暴露的惊慌情绪中缓过神来,好奇问宋渔。
宋渔顿了一下,道:“还好。”
她给了一个模轮两可的答案,总不能说她也喜欢……阿镜。
“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就能和人说蓉姐姐的事儿了,这事儿一直不能说,可憋着我。”陆英没心没肺,笑嘻嘻道。
宋渔:“……”也不是特别想听。
这事儿说开,两人更没有别的事儿,陆英高兴哼着歌儿离开。
这几天,许镜觉得自家小姑娘有点变化,变得爱俏了些,哪怕不出门,也会在家里捣鼓她的胭脂水粉,香膏一类,还会问她味道如何。
许镜自然是满口称赞,只当相处这么久来,小姑娘终于在她面前性子活泛起来,放得开些,都能说点玩笑话了。
她越发觉得雇周大娘子一家是件好事儿,这不没有家务事儿的担在肩头上,小姑娘人也笑了,爱装扮自己了,还能和陆英几个出去耍,没成日闷在屋里。
宋渔这个年纪,就该活泼些才好。
许镜刚进一趟深山回来,不是特意为了打猎,只是满足她最近手痒,实在一直呆在家里也无趣,不如在外边活动活动舒服。
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只想猎几只雪兔,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许镜竟然发现一处蜂窝。
蜂窝还不小,她用藤蔓绞杀,轻易收入囊中,好嘛,今年的野生蜂蜜是有了。
更幸运的是,回去途中撞到一群鹿,许镜自从秋狩结束后,冬日就没碰见过鹿群,这次撞见,必得猎上几只。
这些鹿同一般的鹿,似乎还不大一样,没有鹿角,耳朵长且直立,皮毛粗硬,身上斑纹曲折呈波浪状,多为深棕色和橄榄褐色,尾巴粗短,有的鹿竟然还有外露的,长而尖且弯曲的獠牙,看着特别怪。
许镜借助地势,催发树根生长,一网兜下来,搞了五六只之多,若这鹿群跑得再慢些,再是在野草遍地的春夏秋之季,现在的许镜能一锅端了它们。
当晚许镜切了只鹿腿下来,打算先吃一顿,却是在雄鹿的腹部和小丁丁处发现了个肉囊,一股子皮革油脂混合的味道,还有一丝腥燥,但又有檀香和胡椒香,中调类似木质或琥珀一般的香味。
“不是麝鹿吧?”许镜高兴坏了。
麝鹿可比普通鹿贵上许多,麝香不仅是名贵的香料,也是名贵的药材。
许镜扼腕,早知道再努力点,把那倒霉的鹿群里的成年雄鹿都端了。
就这般,许镜牵了几头麝鹿外加拿了几斤重的蜂窝回去。
周大娘子三个最是惊讶不已,他们知晓许镜进山打猎厉害,没成想竟然拉几头活鹿回来。
当晚,许家又宰了一头雌鹿,给许二伯公家和陆家都分了几斤肉。
自个儿炖了一顿鹿肉吃,吃不完的,便挂在廊上做成风干肉,或是埋在院子里专门放肉做的冰柜里,这天气肉压根就不会坏。
剩余三头雄鹿一头雌鹿,许镜都要拉到药店和酒楼买掉。
早上起来,许镜刚睁开眼,便见梳妆台边坐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宋渔今儿也是要跟着她一道去县城的。
许镜洗漱完回来,宋渔也收拾齐整,换了衣裙,外边披着她那件许镜专门给她猎的雪狐斗篷。
小姑娘脸上敷了层薄粉,还画了黛眉,眉心一点涂描精致的花钿,眉眼如画,唇红齿白,加上她身量又跟柳枝儿似的纤细苗条,披着那狐裘斗篷,透出一丝清贵气儿来,一颦一笑间,秀雅干净,着实好看,跟贵门小娘子似的。
许镜看得眼前一亮,惊讶道:“你这妆真好看,跟换了个人一样,我差点没认出来呢,还以为哪儿的仙女下凡来我家了。”
“又胡说。”宋渔嗔了她一样,心底却是高兴的,面上带出笑来,连带着眉间的花钿也跟着绽开一般,好看得紧。
“我算是明白蓬荜生辉之词,不是屋变了,是人映衬得屋子变得华贵。”
许镜真心感慨。
“好了,再说……”
“再说如何?”许镜含笑。
“再说我不给你涂香膏了。”小姑娘又甜又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