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差不多总计十六七两,许镜估摸算了算,好嘛,她手里又只有七十多两。
等宴席摆完,她还得进山,皮毛这块,冬日价格应该会好些。
东西买得差不多,许镜和宋渔一块又去酒肆多的街道,挑挑选选,算是提前市场调研,碰上味道别致的酒,许镜也会买上一坛,回去自家喝。
这里酒种类不多,多是米酒、黄酒、果酒一类,度数不算高,多喝些倒也能醉人,口感不如前世蓝星的层次丰富,醇厚和顺,甚至有些混浊,劣质些的甚至带了酸苦。
酒曲也有卖,品种也不多,较为单一。
许镜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自己制作,区别与市面上的酒曲,发酵出来的酒,风味也会不一样,但制作酒曲就得买各种药材一类,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许镜和宋渔赶在午时前,回了大岳村,发现村里似乎有些热闹。
喊了一个路过的婶子询问,才知昨儿周大庆家,也就是儿子还没找回来那家人,又去村长门口闹了,闹着再让村长组织人手,进山找人。
“嗐,大家伙都帮着找了一次,已经是仁至义尽,只能怪那小子命不好,逃入狼窝子里,估计,嗐……”那婶子又是摇头。
然后婶子似乎想起什么,提醒:“对了,周大庆家有些个无赖脾性在,特别是那曹氏,昨天你不知道,你走后,王虎还在呢,她就阴阳怪说,都是你们这些个打猎惹起的歪风邪气,不然她的栓子也不会进山,被狼叼了去。”
“谁不知道那些进山的,不都是眼红镜儿哥你跟王虎、孙大猎户几个么,想要赚个快钱,没想到反倒是折在里边。”
许镜听了,微微挑眉,谢了那婶子的提醒,送她一小包梅子干,说让她拿给她孙子甜嘴,那婶子高兴收了。
许镜回自己小院解放大黑,往牲口棚子石槽里添了些水和草料,把运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到灶屋帮忙烧火。
“东西都放好了?”宋渔在灶台间忙碌,清洗羊腿肉。
许镜嗯了声,今儿午食,她们吃清汤炖羊肉,专门买的白芷、草果、香叶和小茴香炖。
“我听白婶子的意思,那周家又怪你头上来,若再几天再找不着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办白事,到时候咱们家暖房席一摆,两厢可别冲突上。”
白婶子就是刚提醒她们的那位大婶。
许镜道:“管他们做甚,我们早早就放出消息要摆席,后天大厨就来了,明儿就该买各类食材,咱们该办就继续办。”
“总不能他们家出事儿,还影响我家办席的,顶多咱们死者为大,推个一天,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巧吧。”
“何况要办白事,现今尸体都没找着,哪怕是立衣冠冢,也得算好日子不是,我觉得估计冲不着。”
“阿渔,你就是爱操心。”
宋渔剁羊肉块的手一顿,哼了一声。
听小姑娘不乐意她说她,许镜转口就表示:“不过,我觉得你倒是想得周到,我还没想着这层呢。”
宋渔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这人最近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两人说着闲话,炖了锅清汤羊肉,配上鲜嫩的炒韭菜,吃得满足。
时间一晃,许家请的大厨到了,来提前配菜,许镜都没请陆母,大早上陆母就自己来帮忙,还带上陈娘子母女。
“镜儿哥,明儿摆大席,要做的活计不少,我和陈娘子两个,先来搭把手,不嫌弃我们来得早了吧?”
“婶子说笑,你们来我家帮忙,我哪里敢嫌弃你们,怕不是不识好歹。”
陆母和陈娘子几个就笑。
陆陆续续,都不用许镜去请,许家二伯公家的人也到了,也就是许镜的叔伯婶娘,还有许五、许六这般的堂兄弟。
后续是王虎家、孙大猎户家……
只要和许镜家稍微亲近些的人家,媳妇儿和汉子都有来,毕竟明日摆大席,要的人力不少。
杀鸡鸭鱼,洗碗洗内脏,剁肉切菜,烧火煮饭,帮大厨打下手……真的一堆杂事儿。
沉寂几天的许家便又热闹起来。
许家这边热闹了,周家还是一番惨淡,周家自个儿花钱请人到山里找周栓子,缺钱的人家贪那几个钱,便动心接了这活儿。
结果,人没找到不说,差点又被狼群咬了,幸得有猎户领队,逃过一劫,众人实在是怕。
有路过周家去许家帮忙的妇人,也不敢跟周家人打招呼,生怕触了他们霉头。
许家的暖房宴席到底没和周家白事撞在一块。
两三天了,人愣是没见到一点踪影,倒是有之前找人的汉子,带回来一块染了血的,周栓子身上的衣裳碎片。
这次暖房宴席比上梁宴还摆的阔气些,摆了二十来桌,许家新院子都摆不下,还在许家旧院摆了好几桌。
宋渔的娘家,这次不仅陆母几个来,其他房的也有人来,如宋家大伯宋八方,宋家二伯宋来财,孙二婶子,宋四叔宋升平,宋家老姑宋宝珠,还有宋家年轻一辈宋二郎、宋三郎等。
瞧见宋家大伯和宋家二伯,许镜眼角有些抽搐,她总能想到之前这两人要去逛窑子的话。
许家前屋后厅都是热热闹闹,女眷那边也是这般。
“哎呦,他三婶儿,小渔这女婿挑好了的啊,整这么个青砖大院子,别提多阔气,小渔有福哩。”
孙氏磕着瓜子,眼睛左左右右打量屋内那些个家具布置,又是艳羡又是有点酸涩。
她家叶儿真是在几个堂姐妹里,过得最差的一个!
宋莲儿嫁了个地主公子哥,做那富贵少奶奶别提多风光。
宋渔前儿还当她嫁得很差,嫁了个破落户,饭都吃不饱,要在地里累死累活,现今一看人,都住上这敞亮的大青砖瓦房了。
只有她可怜的叶儿,嫁的只是一个村口卖杂货的杂货郎,女婿虽是长子继承家业,底下还有几个马上娶亲的弟弟妹妹,她的叶儿有得操劳,不如宋渔照顾一个老奶就行,人比人气死哩。
孙氏瞧着屋里的摆设物件,心头真是五味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