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盛西庭为她恢复身份后不久,封团长就联系上了她,简单了解过她在荷兰芭蕾舞团的情况后, 封晓颖并没有追问四年前的来龙去脉, 而是直接以官方的名义,给Sophie太太发了邮件沟通。

同时在对外宣布季月舒以官方身份在荷兰舞团友好交流, 算是给了国内的粉丝一个交代。

季月舒也很感谢封团长给她留的退路,等欧洲巡演结束回到国内, 就马不停蹄的恢复了在华芭的训练,和封团长策划起了回归演出,并且很快将曾经的剧目搬上了舞台。

华芭因为她的回归,重现昔日荣光, 演出一票难求。

季月舒芭蕾舞第一玲娜的称号,从国外响彻国内。

婚礼结束之后不久, 她的演出时间也基本固定了下来。

作为明星首席, 除了每周一场《天鹅湖》之外,还另外带着团队排练《吉赛尔》和《舞姬》,准备过段时间重启全国巡演,弥补当年的遗憾。

这样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盛西庭虽然心疼她过的辛苦,但也同样选择了支持她的决定, 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更好了。

因此,当发现自己开始反胃,季月舒还以为是同时排练三出大剧累到了的缘故, 她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特意和盛西庭带着安安回了老宅,陪盛老爷子过周末。

结果那天早上一家人坐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家务阿姨刚把一盏燕窝放到季月舒面前, 她才看了一眼,就止不住干呕起来。

把全家人都吓坏了。

盛西庭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紧张的抱住她,扬声就要叫医生过来。

季月舒连忙拉住他的袖口,虚弱的朝他摇摇头,“没事的,盛西庭,最近胃口不太好,吃清淡点就好了。”

说着又想呕。

发现他眉头紧皱的盯着那盏燕窝看了几秒,转脸就想去盘问家务阿姨,季月舒觉得好笑又控制不住的犯恶心,“和这个...没关系,爷爷这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

燕窝是每天吃惯了的,也不可能是质量和厨师手艺问题,那...

顶着盛西庭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连头都不敢抬起的家务阿姨突然战战兢兢的来了句,“...季小姐,您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

季月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她失笑的摇摇头,正准备否认,就听到一旁的盛老爷子突然没好气的来了句,“能有什么好消息?这臭小子早都结扎了!”

要不是还有安安,他这个糟老头子的晚年就要凄凉到底了!

这么想着,盛老爷子不咸不淡的瞥了盛西庭一眼,把怀里的安安搂的更紧了,“小宝贝可不能和你臭爸爸学,知道没?”

被他赏了个白眼,盛西庭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声后,依旧坚持把一声叫过来看看。

“爷爷这里有家庭医生,他没病的时候也是闲着,不要怕麻烦,月舒你听话,去看看,好不好?”

不然他根本没办法放心。

季月舒不想因为自己一点小毛病就闹的全家不安,她迟疑了一下,安安见状立马跑过来,扑进她怀里,仰头眼巴巴的看着她,奶声奶气的来了句,“妈妈,你不可以灰灰机医!”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生病了就要去医院吃药药!”

“安安,是讳疾忌医,”季月舒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纠正了一句,末了还不忘夸夸,“安安真棒,又会用一个成语了!”

这段时间以来,安安跟着盛老爷子学习,老爷子作风老派,先从《三字经》和《幼学琼林》开始教,还辅助了一些成语故事,把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崽崽教的时不时就文绉绉的蹦出一句古文,逮住机会就要秀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

但他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水平不算太高,虽然季月舒平常都用中文和他交流,但太难的词汇他现在还是说不太利索,经常张冠李戴,把家里人逗的笑个不停。

发现自己说错了也不在意,立马又重复了一遍,“妈妈,你不能讳疾、讳疾忌医!”

“要去找医生叔叔!”

说完板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她不去医院,他就不罢休的固执模样。

被一大一小两张神似的脸紧紧盯着,季月舒也不再坚持,顺着盛西庭扶她的力道站了起来,“好好好,妈妈去看医生。”

“只是这样就没办法陪安安去看小马驹了哦,安安不会难过吗?”

“妈妈重要!小马驹...小马驹自己也很开心,安安下周再来看它!”

安安小脸纠结的皱成一团,犹犹豫豫的的看向盛老爷子,没忘记嘱咐他,“太爷爷,您一定要照顾好安安的小马驹呀!”

盛老爷子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他被安安可爱的心都要化了,赶紧又把他搂进怀里,“宝贝放心吧,你的小马驹好着呢!”

说着一锤定音,“月舒,别在家里耽误了,直接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吧,身体健康不能马虎。”

盛西庭比季月舒先一步点头,拉着她转身就想走,季月舒摇了摇头,示意他去看盛老爷子。

盛老爷子嘴上说着让他们走,实际上还搂着安安不放,将依依不舍写在了脸上。

听着安安叽里咕噜的和太爷爷叮嘱照顾小马驹的注意事项,时不时还要担心的转头去关注妈妈的情况,季月舒的心软成一团,那股子反胃的劲儿也渐渐缓了过来,干脆拉着盛西庭坐下,等着司机将车开出来。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她甚至还有心情凑到盛西庭耳朵边,和他说起了悄悄话,“欸盛西庭,你说,我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说完朝他眨了眨眼,满脸都是无辜和捉狭。

盛西庭抬手握住她纤白手腕捏了捏,顺着精致腕骨往上,将她整只手掌都包了进去,同时低头瞥了笑眯眯的姑娘一眼,仍然紧皱的眉眼间满是无奈,“老婆,不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根本没办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一点点都不行。

发现他是真的紧张,季月舒也不再逗他,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