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舒耳尖发红,心跳不受控的加快,她本能的旁边挪了挪位置。
但很快理智回笼,又镇定下来,抬眼看到他脸上游刃有余的笑意,她莫名觉得不爽,想了想,抿着唇笑了起来,“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看到她脸上捉狭的表情,盛西庭愣了一下,尽管知道她可能会给自己挖坑,但也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季月舒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我...”她低下头,有些怅然的小声开口,“...想吃杂酱面。”
要很多年前,他亲自给她做过的那种。
她没说出来,但盛西庭一下子就听懂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了句句,“好,等我一下。”
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随后厨房里便响起来哗啦水声和锅碗瓢盆碰撞声,季月舒呆在了原地。
她只是想为难他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最后盛西庭居然真的端上来了一碗和从前一般无二的杂酱面。
“很久没做,手生了,”他端着面放到季月舒面前,笑的有些腼腆,“月舒,你没等着急吧?”
看着他左手别扭的动作,季月舒下意识的去找他背在身后的右手,却被他灵巧的避开,顺势坐到了她旁边,“快趁热吃,一会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意识到了什么,季月舒心尖一颤,默默的拿起了筷子。
小口小口的吃起了这碗阔别十四年的杂酱面。
实际上她已经吃不出眼前的面条和曾经记忆中的那一碗味道是否相同了,但对上盛西庭满含期待的眼睛,她还是点了点头,告诉他,“很好吃。”
“和以前一样。”
盛西庭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白色围裙、热气腾腾的一碗杂酱面、温暖的灯光,共同构筑起新的记忆。
眼前男人气场越发强大的成熟脸颊也逐渐替换掉记忆中那个少年。
他变了好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季月舒认真的将满满一碗面条全部吃完,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也在逐渐融化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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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安放学,看到等在校门口排队接他的盛西庭时,小脸一垮,转身就走,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盛西庭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的想笑,长腿一迈,向前两步追上他,一把将他抱起起来,忍着笑轻声问,“哎呀,安安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安安生气了吗?”
安安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变成一个不会笑的机器人,让这个臭叔叔着急的,结果一听见他这么问,立马憋不住了,猛的转头瞪着他,“臭叔叔!你为什么不唱歌!”
还想不想追妈妈啦?!
都把妈妈最喜欢的秘诀分享给他了,还不去做,真是笨死了!
要急死安安了!
盛西庭不知道他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但也立马态度丝滑的认错。
“对不起安安,叔叔也很想唱歌给你妈妈听,但是我唱不好,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留给安安,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安安紧绷的小脸缓和了一些,但也依旧不忘叮嘱他,“那你要努努力才行,我妈妈可受欢迎了!你再不加油,安安说不定就要叫别人爸爸了!”
“安安不想叫别人爸爸?”盛西庭脚步一顿,故作不解的问安安,“那安安想让谁做你爸爸?”
安安看了他一眼,抿着小嘴不说话了。
之后的一路上,不管盛西庭怎么想办法逗他,他都板着脸不开口,完全拒绝沟通的姿态,正经的近乎可爱,让盛西庭想继续追问,都怕把孩子逗的哭出来。
直到看到季月舒下班走出舞团大门,一大一小才同时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还好月舒\妈妈来了,不然他都要憋不住了!
安安从盛西庭半蹲的怀里跳了下来,跑过去抱住季月舒的腿,仰头朝她笑,“妈妈,安安今天也很想你!”
季月舒心软成一团,蹲下和他亲昵的贴了贴脸颊,“妈妈也很想安安!”
说完站起来拉住安安的小手,一边朝盛西庭点点头,一边轻声问安安,“安安今天有没有什么事要和妈妈分享呢?”
安安下意识就想告状,但看了一眼独自站在一旁的臭叔叔,他又把控诉的话咽了回去,开始叽叽咕咕的和妈妈说起在幼儿园一天的经历。
季月舒耐心的听着他把一件小事说的绘声绘色,时不时的还要配合的惊讶追问或者笑着夸奖,极大的满足了安安的倾诉欲,很快就将先前和盛西庭那一段小插曲扔到了脑后,说到兴起,还伸手去拉他,“叔叔叔叔,你说,安安是不是做的很有道理?”
一家三口,第t一次手牵着手往前走。
盛西庭和季月舒的脚步同时一顿。
小小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的意义,仍然在仰头等着他的回答,盛西庭的指尖紧了紧,将他的小手稳稳握住,重重点头,“是,安安真棒!”
安安开心的笑了起来,季月舒看着他们,目光在盛西庭右手新鲜的伤痕上停顿了一瞬后,也慢慢的笑了。
那天他们没急着回去,而是沿着河边往教堂方向散起了步。
最后到了水坝广场,季月舒走累了,坐到长椅上,看着依旧神采奕奕的盛西庭带着安安一起喂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