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季月舒的腿,仰头朝她笑,“妈妈,昨晚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怕不怕?睡得好不好?”
小孩子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怕,自己想念妈妈,偏偏不直说,要拐弯抹角的试探。
“妈妈很想你,想的睡不着,所以一大早就来接你啦,你呢?乖不乖?有没有好好睡觉?”季月舒对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她配合的蹲下来,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柔声问他。
安安明显有些心虚,小手背在身后,眼神左右游移,“安安...安安很早就睡了,还...还梦见妈妈了...”
梦见妈妈被昨天见到的那个坏叔叔抢走了,安安成了没妈妈的小孩。
他哭的好伤心。
想到梦里的场景,安安扁扁嘴,又想哭了,“妈妈,我不要爸爸了,你等我长大,我就能当爸爸了。”
“天呐安安小宝贝,你现在就想当爸爸啦?”
Sophie太太正好走出来听到这句话,笑的前仰后合,“你才多大呀,离当爸爸的年龄还有好久好久呢!”
“安安已经是大人了!”安安脸都红了,气鼓鼓的反驳,“等我再长高一点,就能当爸爸了!”
“好好好,那等我们安安长成大宝贝那一天呀!”Sophie太太纵容的摸摸他的头,转头抱歉的看着季月舒
“对不起,季,我没照顾好安安,他昨晚好像做噩梦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季月舒了然的垂眸,看向不好意思的躲到她身后的安安,“您别这么说,是我一直在麻烦您,应该给t您道谢才对。”
“安安做噩梦,是有别的缘故,后面...应该不会了,您别放在心上。”
于是Sophie太太明白了。
是和昨天她慌慌张张跑来求助那件事有关。
不过季月舒不愿意讲,她也无意探听别人的秘密,只是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享用早餐,吃完饭,又一起去了舞团。
荷兰芭蕾舞团处在芭蕾之风兴盛的英法意旁边,在全世界的名气较前三者不算顶尖,规模也算不上很大。
但Sophie太太用心管理,对演员的技术和基本功的把关,称得上严苛,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荷芭的实力在欧洲算得上很不错那一梯队。
从四年前季月舒正式加入后,虽然没对外宣传她就是曾经享誉欧洲的芭蕾舞新星,但一场场的演出下来,也获得了阿姆斯特丹当地观众们的喜爱和欢迎,取得了许多赞誉。
今年的全欧巡回演出季又要开始了,整个舞团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就算是看到安安,舞团的姑娘们也只是行色匆匆的和他打个招呼,就飞快的进练舞室训练了。
季月舒索性带着安安进了专属她的练舞室,给了安安一些早教玩具和绘本后,就开始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起舞。
安安也习惯了周末到舞团陪妈妈度过,乖乖的在角落里摆弄着自己的东西,他从小就爱学习,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学的非常沉浸。
不大的一间练舞室里,一大一小都在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气氛安静又美好。
等季月舒的练习告一个段落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她先带安安去了卫生间。
从上幼儿园开始,安安就自觉已经是大人了,不许妈妈陪着,也不肯上家庭卫生间,坚持要自己独立去男厕所,在这些方面,季月舒一向乐意培养孩子的独立性,今天也是同样的,听到他的要求,她笑眯眯的答应了,亲眼着看他走了进去,自己安静的站在男厕所外面等。
一阵脚步声传来,季月舒还以为是安安出来了,笑着转身去接。
没想到一抬头,居然看到盛西庭从里面出来走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没忍住探头出去看了看门牌,确定自己现在还在舞团里后,又看了看他,随后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盛西庭也有点尴尬,但他却顾不上,连忙在她开口之前解释,“我...马上就走的,没准备打扰你...”
他只是来和团长谈谈赞助的事,也提前确认过了她会在练舞室待到午饭时间,按照他的计划,他完全能避开她的。
没想到两人会正面碰上。
还是在这种地方。
盛西庭深吸了一口气,在她狐疑的眼神里镇定的点点头,利落的向她告别,“那我走了,月舒,下次见。”
他不和她说再见,只说下次见。
但季月舒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对他出现在这里的动机依旧将信将疑的,见他转身要走,这才松了口气。
“妈妈!大事不好了!”
一声慌乱的小奶音突然从男厕隔间里传了出来。
季月舒浑身一震,当即就往里冲,把在小便池边站着的一个男舞者吓得尖叫起来,舞者捂着下.身怒目而视,发现是她之后,脸色变得通红,站在原地,提着裤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季月舒没空管他。
她朝他礼貌的点点头后,敲了敲隔间的门,轻声问,“安安,你别慌,快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安安的声音里带着慌乱,一副完全接受不了的语气,“我好像拉...拉肚肚了...好臭啊...”
听到只是这种事,季月舒狠狠的松了口气,耐心的让他把门打开,“没关系的安安,妈妈给你带了新裤裤,等下换上就又是香喷喷的安安了。”
厕所隔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安安通红的小脸,“那...妈妈,你把裤裤给我,我自己来。”
他好像把臭臭弄到裤裤上了,这种丢脸的事,才不要被妈妈看见。
有损他大人的形象。
季月舒皱了皱眉,不是太想走开放他一个人在这里。
“你去拿东西吧,”身后一直默默看着她的盛西庭突然开口了,“我帮你看着...看着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