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想了想说:“他不愿意发言就算了,能够坐在发布会现场就足够说明他认同这场发布会的内容,其他的不重要。”

“我也是这样想。”李曜驰洗完碗,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擦手,继续道:“如果让他发言,万一说错点什么不该说的,得不偿失。”

“恩。”

今天李曜驰难得回家早了一些,将厨房的卫生打扫完也才是晚上八点。

方玉泽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晚饭前就洗完了澡,现在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李曜驰洗澡。

由于方玉泽心脏上的伤口还在恢复阶段,不能激动,不能运动过大,所以就连房事都要克制,于是李曜驰和方玉泽约定,在方玉泽没有恢复好以前,一个星期只做两次。

在这种频率下,除了房事之外他们晚上更多是相依偎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些天方玉泽渐渐的感触到了这种平淡幸福的美好,不需要多少钱,多贵的东西,只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随便做什么都是满足的。

没有大起大落,心里踏实又安稳。

只不过今天方玉.愈延泽还是有点小小忐忑,因为他又给李曜驰重新定做了一个牛皮手环。

那天他无意中想起当时他送给李曜驰的那个手环,李曜驰再也没有带过,这件事他虽然没问,却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方玉泽想着那个手环毕竟是皮质的,不耐磨,可能坏了或者是怎么样了。

于是这次他特意定制了一个新的,更好的,更坚固的手环,并且手环的尺寸符合李曜驰的手腕,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是方玉泽自己亲自设计。

方玉泽的手紧紧握着牛皮手环的盒子,侧过头看了一眼浴室大门,难得有几分紧张的等待李曜驰出来。

李曜驰洗澡很快,大约过了十分钟,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李曜驰穿着一身浴袍,单手拿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方玉泽正目不转睛的看电视,李曜驰走到方玉泽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方玉泽:“泽哥,想吃点什么水果吗?”

方玉泽喉结滚动了一下,说:“还不想吃。”

李曜驰说好,也随着方玉泽的目光看向了电视,头发上的水还没干,他随便的擦了两下,正要起身将浴巾晾晒到阳台,这个时候方玉泽忽然开口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李曜驰侧过头看向方玉泽。

方玉泽身上盖着一个米白色的毛毯,手肘靠在扶手处半躺在沙发上,说话间只见他的手从毯子里抬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深灰色礼盒。

方玉泽朝前倾了倾身子,将礼盒放在茶几上,纤长的指尖朝前面玉岩。轻轻的推了推,将礼盒推到李曜驰的身前。

随后方玉泽又靠回沙发上,目光一直紧盯着李曜驰的脸,低声说:“打开看看。”

李曜驰眼眸低垂,双手将那个礼物盒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他的双眸一震,随后眉头缓缓的皱起,并没有出现方玉泽预想中当初年黎看见牛皮手环时惊喜喜悦的表情。

“怎么了?不喜欢?”方玉泽问。

李曜驰喉结滚动了一下,双手将那个礼盒重新放在茶几上。

客厅里的大灯没开,光线昏暗,电视机忽明忽暗的光芒打在李曜驰的身上,勾勒的他鼻梁高挺,面容俊烈,李曜驰没有看方玉泽,而是低着头望着礼盒中的手环,沉默了一会,问:“.......怎么忽然想到送我手环?”

方玉泽目光定定的望着李曜驰,实话实说:“之前我送过你一个手环,你很喜欢,这么久了我看你再也没有带过,想着那个手环多半是坏了,就给你买了个新的。”

方玉泽说完这句话,李曜驰又是良久没有说话,方玉泽等待的心里憋闷,目光黯了下来。

他送给李曜驰手环,本意是想让李曜驰开心,最好是像当初年黎收到礼物时那样的开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曜驰看见手环之后,好像一点都不开心,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反而是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死寂中。

可能是因为最近李曜驰对他太好了,处处都哄着他让着他,让他有些恍惚,以为回到了当初年黎在他身边的时候,以至于他忘了,眼前的人不是一无所有的年黎,而是家财万贯的李曜驰。

送给年黎,可能一个牛皮手环够,但是送给李曜驰一个不那么昂贵的牛皮手环,却并不能配上他的身份。

方玉泽这样想着,心里大概明白了,他垂下眼睫有些失落的笑了一声说:“我忘了你现在不差这些东西,要是不喜欢,我下次给你换个别的礼物,没什么。”

说完方玉泽抬手掀开毛毯,想要将手环拿回来,这个时候李曜驰忽然声音很沉的问:“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喜欢那个手环吗?”

方玉泽直起身的动作一顿,望着李曜驰专注沉寂的目光,又缓缓地坐回了沙发上,问:“为什么?”

两个人对视几秒,李曜驰薄唇动了动,说:“你知道当初那个手环里刻了一句话吗?”

方玉泽眉头一点点的皱起来,目光有些茫然。

李曜驰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将那句意大利文流利的说了出来。

“Dammi la persona più preziosa,这句话的意思是赠与我最珍贵的人。”

“.......”

方玉泽望着李曜驰过分沉寂的目光,眸中的暗色缓缓散去,忽然他明白了李曜驰的意思,那一刻他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要说什么?

方玉泽的大脑飞速的转动,他是该实话实说,那个手环是别人送给他的,他压根就不知道里面有这句话,是该撒谎说,时间太久了,他忘记了手环里有这句话,还是该很虚伪的说,你其实一直都是我最珍贵的人,即便是我当初对你并不好.......

好像每一个理由都拿不出手,方玉泽望着李曜驰,双眸的瞳孔紧缩,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李曜驰的话。

他从未想到,他和李曜驰已经和好了,居然还会面对这种场景,他像是坐在监狱里的犯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生怕错误的一个字就会将他拖入万劫不复。

他这么胆大果断的人,在面对来之不易的爱情时,也会变的胆小又恐惧。

他怕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关系,最后又碎开了。

因为太怕失去李曜驰,就连坦白的承认实话都做不到。

李曜驰清楚的看见了方玉泽脸上的不安,直接的说:“当初那个手环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了。”

方玉泽眼睛睁大,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