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这是打算把谢则的势力彻底剔除干净,再安插进自己的人马,上至宰相下至六部官员。如果都长了同一张嘴,那么一个忤逆造反的摄政王,也就不会再有人提起。
纵使身为帝王的暗卫,他也不得不承认,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江行止这招的确狠辣。
“可是……”
暗卫垂首,字句谨慎:“西蜀与北穹是大燕世仇,如今朝中无可用之将。若是摄政王暴毙的消息传出去,难保他们不会生出什么异心……”
大燕疆域辽阔,物广人稀,东方毗邻西蜀,隔岸与北穹相对,这两个国家一直对大燕虎视眈眈,西蜀凤氏狡诈阴险,北穹萧氏更已残忍暴虐闻名于世,这些年大燕吃够了这些人的苦。
江行止的皇叔现今已经是废王宁王当年与西蜀联合,害死了江行止的父亲,逼死了他的母后,皇权动荡之际,是谢则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扶持四岁的江行止登基。
这些年朝臣都是看得见谢则是如何保卫大燕的。
谢则为了大燕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江行止八岁那年,最亲近的奶娘给他饭菜里下毒,当着西蜀使臣的面,谢则硬是代替江行止吃下了有毒的饭菜,凭着毅力忍到使臣离席,才吐血倒地。
要不是药王弟子路过大燕,谢则那时候就死了。
只不过,他的命是保住了,毒素也已经渗透了五脏六腑,身子彻底废了,一身惊艳九州的好武艺从此再也无法展现人前,
江行止一声不满的冷哼,打断暗卫的回忆。
“难不成,朕就上不得前线,打不退敌军么?大燕人才济济,非得谢则披甲戴军,才能打胜仗?况且,还有镇守边关的君九翎,难道朕和他,也比不过谢则?”
一道凌厉视线冷冷刮过他的面颊:“你如此向着他,你也对他有非分之想?”
暗卫:“……”
他刚刚说什么了?皇上怎么就能联想到这种地方去?
“属下不敢,是属下失言,求陛下责罚。”
江行止眉心凝聚着挥之不去的怒气:“滚远点。”
暗卫无法,只得隐去身形。
江行止站在原地,胸膛中怒火涨满,一起一伏动荡不止。
他闭了闭眼睛,眼前浮现起那张始终平静如水,没有多余表情的面容。
他倏地睁开眼,霍然起身。
“传旨,摆驾瑶华宫!”
瑶华宫外驻守着无数的守卫,宫女太监出入都需佩戴腰牌,富丽堂皇的殿宇被看管得像只精致的笼子。
想起他笼中的金丝雀,江行止眼眸墨色越发晦暗。
内宫看守更比外院严密,纵然谢则手眼通天,也别想跑出去。
吴林海的差事当得不错,这江行止原本愤懑难平的心绪也平复不少。他悄无声息地走入内室,还未踏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声哀求:
“公子,这是陛下的命令,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婢的……”
几道女声交织响起,听着不厌其烦。江行止径直推门而入:“怎么了?”
宫女们吓了一跳,乌压压跪了一大片。
坐在软榻上被宫女团团环绕的人,闻声不由得投来冰冷刺骨的视线,那目光如冰湖大海,底下隐藏着无数的波涛汹涌。
江行止目光扫过托盘上放置的各色女式裙衫,唇角笑意益发浓厚。
“是这些衣饰不够华丽,入不得朕的谢美人之眼么?”
谢则双拳无法控制地攥起,手背青筋暴凸,清矍面容充浮起不正常的潮红。
江行止挥退众人,坐在他身边。
他拿起一条精致艳丽的桃红襦裙,满意地点点头:“针工局的人有些本事,一天便能赶出这么好的裙子,你不穿上试试,不是让这么好的衣服蒙尘么?”
谢则咬牙切齿:“混账。”
江行止猛地擒住他的下颌,眸里厉光毕现:“叫朕什么?”
他幽幽一笑:“都是封了妃,侍过寝的人了,还这般不知礼数?朕是你的夫君,是你的主子,你区区一个后宫侍妾,也敢直呼朕的名讳?”
谢则喉头仿若堵了团东西,上下行不得,让他忍不住作呕的冲动。
他转过头,嘴唇被自己咬出血来,也丝毫不觉得痛楚。
江行止掐着他的两腮,强迫他放松牙关的咬合:“不准咬。你这具身子是朕的,你有何资格伤害朕的东西。”
谢则痛苦地闭上双眼。
江行止羞辱人的方式,这些天他经历的够多,他以为自己能够习惯,能够视若无睹。可是,在宫女那些呈上女装之后,他还是不得不承认。
一个人若是想玩卑劣的手段,是可以到想象不到的程度的。
他斗不过江行止,彻彻底底败给了他。
第十五章 摄政王吓病了
谢则只是垂头,无论江行止怎样撩拨,他始终保持着视若无睹的神态,双目平视前方,就是落不进江行止的半点影子。
江行止慢慢没了耐心。
他手腕力道加重,顺势将人抱到怀中,谢则一个激灵,神经反射般想要站起,江行止手臂用力,宛如铁钳。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