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姜海正为姜家被围而心生恼意,虽说孩子是在他府上失踪,他难辞其咎,只是余佑安将姜府围得水泄不通,丝毫没给他这个岳丈面子,他还有个二女婿在府里呢。

“侯爷说了,只有找到姜府的内应,方可出入。”姜海听着门房又一次冷冰冰地回绝自己,气得险些厥过去。

方才姜雪准备和秦度回府,没想到到了门口又被拦了回来,他们才知府邸被围之事,本以为只是暂时的,待过上片刻,他们都会去寻宣哥儿。

可从天亮等到天黑,这些人还跟木桩似的杵在门口,每回问就说这句话。

姜海自然也去找了所谓的内应,但他平日不管事,连府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让柳氏去查,查来查去查到最后,什么也不知道。

人也找了,跟他们也解释了,但门口这些人就是油盐不进。

“岳父这是已经查出内应了。”

余佑安策马至姜府门口,看到门内,姜海夫妇及姜雪夫妇正与守卫争执,不由出声打断。

“侯爷,您来了。”姜海向着马背上的余佑安招了招手,撩袍打算迈出门槛,却被守卫的长矛抵在了下巴处,吓得他僵住了身子,“这,这是做什么?”

姜海脸色铁青,他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从没受过这等气,余佑安虽说是小辈,偏偏身份摆在那里,他想骂又不敢。

“本侯说过,姜府必须将这个内应找出来,否则,这大门谁都出不去。”余佑安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门内的四人。

姜海气惯,伸手推开矛尖:“我们查了,并没有所谓的内应啊,这地道是在下头挖的,上面是个空院子,哪里需要什么内应。”

余佑安瞟了他一眼,翻身下了马,大迈几步上了台阶,隔着门槛看着姜海。

“既然岳父查不出来,那便让本侯来,本侯有的是法子。”

第81章 家暴

余佑安玄色衣袍掠过姜府门槛,腰间玉扣随之摆动。

姜海和柳氏夫妇被人分开,姜雪和秦度被赶去了东跨院。

秦度一进了屋内,便转身瞧着姜雪,咬牙切齿道:“都怪你那蠢笨如猪的母亲,连府里被人挖了个大洞都不知道,待哪天贼人将姜府搬空了,他们还做着美梦吧。”

姜雪一听他这话,也变了脸色:“夫君,她好歹是我母亲,你的岳母,你说话能好听些吗?”

秦度不语,只是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反了天了,敢与我这么说话,你也不想想是因为谁,连累我至今还被困在这里,母亲又该担心了。”

姜雪踉跄撞上八仙桌,青瓷茶盏被她的手肘扫落,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怀中的孩子突然啼哭起来。

她来不及查看自己被撞疼的腰间,一边哄着一边道:“玉哥儿才满月,你……”

秦度抓起一只茶盏扔了过去,打中了她的肩头,也打断了她的话。

“哭哭哭,哭丧似的。”秦度越发烦躁,一掌拍在桌上,猩红的眼瞪着她,“你怎么带孩子的,别人的孩子人人喜欢,你的孩子就知道招人烦。”

他挥着衣袖,絮絮叨叨地咒骂着,而后顾自走进内室。

姜雪抹了抹眼泪,反身准备关上房门,看到不远处的院门口似有人影闪过,她再细看,只瞧见院门边不停摇曳的树枝。

何林抹了抹鼻子,对于自己险些被发现之事,显得有些心虚。

一旁的余佑安瞟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

“侯爷,看样子内应应该与姜雪和秦度无关。”何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说道。

余佑安单手负背,一手曲于身前,微微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本侯自然知道此事与他们二人无关。”

何林听了,更加不解:“既如此,您为何特意过来看他们二人。”

“没什么。”余佑安勾着唇角笑,“就想来看昔日两情相悦的男女,如今如何狗咬狗。”

看来姜悦说的是实情,秦度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而姜雪即便在姜府被打也一声不吭,可见在秦府时不知被打了多少回。

这孩子才呱呱坠地不过月余,她竟已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也算是她自作自受了。

余佑安回到前院,已有人从关着柳氏和姜海的屋里拿着一份名单出来,余佑安看了一眼,交给了何林。

这份名单是他们二人平时在身边服侍的人的名单,余佑安对着名册,将这些人暂时剔除,而后再看余下的人。

“你且去查一查这几人。”余佑安指着名录上的几个花匠。

那么大的洞口,那么长的洞道,就算是在地下挖,数人同时动手,定然会发出些动静。

虽说那院子一直空着,但柳氏说还是定期派人打理,就算不是每日,隔三岔五总是有的。

能让那些挖地道的人精准地避开,不是这些打扫的人透露了自己的动向,便是与那些挖地道的人是同伙。

身份阶级不高的人,平日里做的都是苦力活,生活的磋磨,只会让他们各管各的,不会太过关心旁人,但凡有人多问几句,他们定然有印象。

果不其然,何林将人都问了一遍,还当真问到一些事。

有个专门打理西跨院摆件的丫鬟,她说有一段时间,柳氏身边的惜竹经常关心她当差的事,时常自己何时去西跨院洒扫,每回总是找了借口与她同去,但稍微过一会儿就走。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后,惜竹就再也没问过她这些了。

余佑安拿来名单,此时再倒找回来就容易了。

惜竹是柳氏身边的二等丫头,日常可以进出柳氏的寝房,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丫鬟。

“将人带来。”余佑安说着,摸了摸下颌道,“还有,其他人都叫出来吧。”

没一会儿工夫,姜府的人,包括姜雪夫妇都到了前院,姜海见状,就寒着脸问:“侯爷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余佑安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扫过众人。

“岳父说找不到内应,本侯倒觉得,这内应必须找出来,不然下回怕是府里值钱的东西都要被偷光了。”余佑安看着姜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