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说得通了。

刘家或许不知道是慎王的人杀了刘玥,也或许知道,但定不敢闹到慎王那里,所以才会揪着她和侯府不放。

瑾王想来也是看出来凶手是慎王的人,白天看似为侯府解围的话,想必也另有深意。

这么想着,她越发好奇起来,抿唇皱眉,再次扭头看他:“那你说,刘玥到底做了什么,让慎王出手杀一个女子,若说逼慎王娶她,那慎王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不成?”

余佑安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听得她这么问,放下茶盏看向她:“刘玥一个女子,家中父兄官职也并不高,她想抓到慎王的把柄很难,除非……”

他顿住了。

她好奇地挑眉,奇怪他为何不说下去了:“除非什么……”

他不语,只是目光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腹部。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向自己的腹部,愣了愣,随即双眼一瞪明白过来,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肚子,双颊泛起了红晕,一路往后蔓延,直至染红双耳。

“你……你的意思是……刘玥不至于还未与慎王有个说法就将自个儿给……”她支支吾吾地说着。

明明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且她的好妹妹姜雪不还是没过门,肚子里就已经揣上了。

只是她觉得慎王不至于这么大意,倘若他与刘玥真有了肌肤之亲,依着他只是利用刘玥这个说辞的话,定会想法子杜绝这个可能,怎么会由着刘玥怀上他的孩子呢。

这种事儿,她自己想想觉得并不稀奇,只是也不知为何,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咳咳。”余佑安又何尝不是如此,方才想的时候不觉得,看向她的腹部也像是下意识的举动,但回想起来,他俩眼下这么尴尬的关系,如此一来就更尴尬了。

两人一个端着茶杯闷声喝茶,一个默默整理着衣衫,一时都不再说话。

“少夫人。”芳云从外头进来,没想到余佑安也在,同时察觉到两人之间有股难以言说的氛围,愣了愣才记得行礼,而后看向姜隐。

她看出来芳云有话对自己说,又瞧她如此顾忌余佑安这个原来的主子,这一点,让姜隐心中愉悦。

她起身,也不管余佑安还在一旁,拉着芳云便到了外间:“怎么了?”

“少夫人,今日赵嬷嬷又想趁乱进您的屋子,被秀巧撞见说了几句,才没得逞。”

姜隐皱眉。赵嬷嬷到底想找什么,她真的猜不到。

但凡值钱些的东西,都被她放在私库里锁着,钥匙她连翠儿都没给,一直是芳云替她收着。所以,她屋里只有衣裳绣品和一些日常惯用的首饰,无论少了什么,立马就会被看出来。

“嗯,容我想想,该怎么处置她。”思忖片刻,她说着。

“还有一事。”芳云压着声接着道,“今日林姨娘的贴身丫鬟香月突然离府,说是林姨娘犯了旧疾,要去买药。门房不敢拦,就让她出去了,不过早前吩咐过,所以有人跟过去瞧了。”

“香月去了城西一家叫何方堂的药房。”

“城西?何方堂?”

第27章 同床共枕

京都四个方向,各有街市,城东住的大多是达官显贵,故而东街上无论是什么铺子,卖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自然也更贵一些。

其次便是城南,小官小吏或是富户都住那里,置办宅院便宜些,吃住花销更小些。

最后是城西和城北,这两个地方都差不多,有些逃亡或无家可归的人,都会在这两个地方落脚,当然这些地方鱼龙混杂,危险也大。

余府在城东,林氏虽是个姨娘,但侯府也不曾短缺过她什么。

再者,府里若有人得病,都是请了大夫上门诊病开方子,再去药铺抓药。她若真的身子不适,自该请大夫上门才是。

而且,以前也不曾听说她有什么旧疾,还需跑到城西买药的。

“你且找人想法子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买药,还是另有目的,若真是抓药,抓的什么药。”

“是。”芳云应下。

姜隐忽觉鼻间一酸,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日起得早,她有些困意上头,于是一边按着额角,一边返身往内走:“时候儿也不早,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吧。”

芳云跟在后头进房,准备替她铺被。

两人进了内室,姜隐看了眼偏厅的方向,余佑安已经不在那里,想来是趁着她与芳云说话的光景走了。

“明日给太夫人和四姑娘做些焦糖布丁送去,宣哥儿今日吃了不少,明天就不可再给他吃了,倒是蛋糕可以……”

她的话,在进到内室寝房时停下了,一主一仆呆呆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男子。

原来不是走了,竟是跑到她的床榻上来演鸠占鹊巢的戏码了。

也不对,最初好像是她占了他的院子吧。

姜隐正打算将人叫醒,却被芳云拉住了。

“少夫人,何林今日还同奴婢说,这几日朝中似乎有什么大事,侯爷已连着好几晚都是过了子时才熄灯,昨夜更是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就起了。”

她转头看向榻上的男子,呼吸绵长,确实是睡着了。若此时将他叫醒,也显得她太不近人情了。

“那你给我再拿床被子。”她看到床榻旁的软榻,上头铺着厚厚的白狐毛,房内还有暖炉的龙,应该不冷。

芳云迟疑了:“夫人,这床榻那么大……”

“我怕夜里我把你主子踹下床。”姜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着,走向一旁的软榻。

她一个人睡大床习惯了,可不想与他同床共枕。

芳云取来锦衾在软榻上铺好,回身时看到余佑安身上已盖好了被子,忍不住抿唇偷笑。将房中的烛火熄了,只留外间的一盏以便她起夜用,芳云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