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刘均亲自送回来的,只是到了门口,刘均也没进来。”胡氏撇嘴说着。
如此,姜隐更好奇了:“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玉柔跟你说的?”
胡氏摇摇头:“哪能啊,当时他们二人在雅间里吃饭,春桃便守在外头,后头听到了里头凳子倒地的声音,再之后……依着春桃的说法,是刘均主动,玉柔半推半就。”
胡氏说着,难得地红了脸颊,实在是春桃红着脸说着当时听到的动静,说什么玉柔娇滴滴地说着不要,刘均又叫她好姑娘,好心肝,还许了她妻位,两人的动静可大了。
亏得当时用雅间的人不多,要不然这场春宫戏明日便要传遍整个京都了。
“眼下该怎么办?”胡氏握住她的手臂问。
姜隐无声叹息,看向她:“走,咱们且去问问玉柔,看她怎么说。”
胡氏叫她过来,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两人到了姚玉柔的院子。
此时姚母正与姚玉柔说话,见着二人进来,忙起身行礼。
“姐姐,我与玉柔有些话要说。”胡氏直接开门见山地同姚母说道。
姚母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先行离开,余下三人坐了下来。
“玉柔,今日在樊楼的事儿,我们也晓得了,那刘均可有说什么?”姜隐也不与她周旋,径直开口问了出来。
倘若她够聪明,便该明白对她们二人有所隐瞒,予她并无益处。
姚玉柔点点头:“今日他好似心情不好,又遇到大雪,原定行程只能更改,我瞧他不开心,故而在他提出去樊楼吃饭时,没有拒绝他。”
“席间,他提及家中催他们夫妻生子,只可惜他不喜欢夫人,每每见她便想起自己枉死的妹妹,提不起什么兴致。他酒多了,突然问我可愿跟他,我……便答应了。”
说到此处,姚玉柔顿了顿,红着眼看了两人一眼,神情带上了羞涩。
“他高兴极了,拉住了我的手,还亲了我,见我未说什么,后来便……他,还是很体贴的。”
第126章 事后
姜隐听了姚玉柔这番话,心头忽地一沉,这不是渣男诓着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占便宜的戏码嘛,姚王柔这是被白占了身子?
“那事后他可曾说了什么?”
虽说床笫间的甜言蜜语多为虚妄,但刘均事后所言关乎着她们此计是否见效,他有没有怀疑玉柔的用意?
姜隐捧着手炉的手指无意识地刮着套子上的锦纹,心中只觉五味杂陈。
姚玉柔舔了舔唇瓣,眼波流转间,双颊的红晕又多了几分:“刘郎中说,他回去便准备聘礼,还说要休妻。我想到咱们的计划,便同他说自己只是仰慕他的风骨,不求名份,只求能陪伴他左右。”
这番矫情话听得姜隐直想翻白眼,但偏生刘均这种愣头青就是信了,也是可笑。
“方才他送我回府时,在门口再次承诺,不日便会给我一个交代。”姚玉柔见二人沉默不语,忙又添了一句,鬓边珠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姜隐轻叹一声,眼下看来,也只能等消息了,她们急也没用。
她看了胡氏一眼,两人默契地起身离开了屋子,慢慢往前院走。
廊下积雪越发厚了,寒意顺着袖口钻进来,姜隐将手炉往怀里拢了拢。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胡氏踩着鹿皮靴,在青石板上叩出轻响。
姜隐点头,望着檐角的冰凌:“且看着吧,若刘均当真有意取玉柔为平妻,刘家还有得闹。”
苏家如今虽式微,但姻亲故旧尚在,就算他刘均是刘家家主,也不是说想娶平妻便能娶的,更不必提休妻了,
所以但凡他提出休妻,那刘家便热闹了。
“也是。”胡氏会意挑眉,那苏氏费尽心思才嫁得这样的夫婿,如今不足两年的光景,就要被人休弃,怕是要同刘均拼命了,“这几日我会派人盯着些刘府的。”
有热闹自然要瞧一瞧了,胡氏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姜隐从兴安伯府告辞,回到府里,父子二人已做好了两盏花灯,讨赏似的拿到她跟前显摆。
之后两日,胡氏派人传来消息,道是刘家果然闹了起来,刘均当日回府便要休妻,刘家人不同意,苏氏在刘家祠堂大闹了一场,差点把刘家祖宗牌位摔个遍,也难挽回刘均的心,只道与苏氏绝难再成夫妻。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不过,刘均倒是每日都会传信给玉柔,信件的内容,胡氏也看过,确实写得情真意切,还言之凿凿定会娶她为妻,那痴情的模样与之前截然不同。
姚玉柔也给他捎了口信,道只要他夫人答应,她愿入府为妾。
这日是上元佳节,吃罢晚饭,宣哥儿便耐不住性子,吵着要去外头玩。
余佑安和姜隐便带上他们自制的花灯,带了芳云和何林出了门。
街市上人头攒动,灯火通明,沿街两侧挂满了花灯,小贩挑着货担穿行于人群之中,时而经过表演杂耍艺人的身边,向着围观百姓叫卖两声。
姜隐走在人流之中,东张西望地看着,要不是余佑安牵着她的手,早就不知被人流带到哪里去了。
去年上元节时,她刚刚嫁入侯府,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哪里有闲心赏花灯,如今一看,果然热闹有趣。
宣哥儿也与她差不多,被何林抱着,兴奋地使唤着他往前走,时不时要随姜隐停下看看两边小摊上的小玩意儿。
待逛得累了,几人在一个馄饨摊坐了下来,歇脚并吃馄饨。
“宣哥儿,小心烫。”姜隐从自己碗里捞了几个馄饨放到碗里,吹了吹后才推到了宣哥儿跟前,顺道在他手里塞了个勺子。
看着宣哥儿扒拉着碗里的馄饨,小口地啃着,姜隐这才放心地吃起自己的。
“今天这样的日子,前面有人竟驾了马车来,怕是要出大乱子喽。”一旁的桌子旁坐下一个男子,跟着馄饨摊老板说着。
老板一边熟练地下馄饨,一边与男子说话:“是谁这么大胆,来这儿还驾马车,岂不是存了心要害人吗?”
说罢话,老板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将馄饨捞进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