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姊我不是这个意思。”燕璃双手虚扶住霁明柔的肩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当年的事很可能与她有关,她不可信。”

“那就更不能轻易杀她了,如果珍宁参与过,那她就一定知道什么,留下不是更有用?而且...珍宁是母亲送到我身边的,这么多年衷心耿耿,她怎么可能有问题。”霁明柔相信母亲选的人,所以也相信珍宁。

燕璃静默一瞬,继而艰难的张口,“阿姊,你有没有想过,母亲...一定可信么?”

“啪!”

燕璃被这巴掌打的偏过头,闭上眼不说话。

霁明柔颤抖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燕璃,“燕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母亲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你现在说这种话...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励志加更,但是我做不到啊……

40 催情香(中)

◎霁明柔亲手将香丸放进了香炉之中◎

“阿姊你可还记得母亲故去的那一年, 皇兄中毒,差点身亡之事。”燕璃正色看她,所问非所答的说。

“你提这件事什么意思?”霁明柔当然记得, 而且记得很清晰。

那年闱猎,燕珩在野外误食了毒蘑, 当天就倒下了,燕珩在床上躺了很久,太医们救了很久才将燕珩从鬼门关上拉回来,最严重的时候, 先帝还罢朝了几天。

“阿姊你可知, 皇兄并非误食毒蘑,而是被人所害, 那害他差点撒手人寡的点心,正是阿姊你亲手送到他嘴边的。”燕璃不忍的看着霁明柔,若非不得已, 他也不会现在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霁明柔瞳孔微张, 缓缓摇头,“不,不可能...”

她确实送过一盘点心给燕珩,但那是因为她白日与燕珩顶嘴被母亲看见了,母亲怕她得罪储君才让她送点心过去赔罪的。

母亲向来无意储君之位的,她...怎么可能...

“母亲膝下这么多儿女,却偏偏让你去送,不过是因为她看出皇兄对你有意罢了, 她猜准皇兄舍不得看你去死, 所以才铤而走险, 她是用你的性命在赌, 赌阿珵的储君之位!”

若非燕璃无意中看透了霁贵妃的野心,他也不会早早的暗中调查,然后发现这么多事。他从小跟在皇兄身边,与母妃不亲近,阿珏性格难以把控,所以母妃想要太子之位,就只有从性格和善温顺的阿珵身上着手。

阿珵是母亲最喜欢的儿子,也正是有此原因在里面。

父皇后面与母妃离心,不过几年就相继离世,何尝没有这些缘由在里面,父皇察觉到了母妃野心,虽然不舍,但依旧对母亲下了手。

皇兄知阿姊送来的点心有问题,中毒后还费心找借口遮掩,燕璃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他不懂,不懂这世间情爱究竟会教人做到何种地步。

但他知道人心靠不住,皇兄以前不计较,现在不计较,若是以后发觉了更严重的事,那就不一定了,所以他一定要敢在皇兄查出所有真相之前,彻底拔除这些人。

只要除掉母妃以前的暗桩,这些旧事或许就会一直沉寂下去。

霁明柔拽住燕璃的胳膊,眼中有些恳求的意思,“母亲已经去了,今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事,既然已经过去,就让这些事过去吧,至于珍宁,你答应我,在我从江南回来之前,不要动她的性命。”

燕璃深深看她,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出来这么长时间已是极限,霁明柔没再说什么,匆匆而回。

燕璃让人陈尚宫回了太皇太后,将珍宁带回晋王私牢关押,然后低声吩咐兆觉,“去查查阿姊怎么会在宫里。”

“是。”

即使皇兄看起来对阿姊情谊不减,但燕璃始终不想让阿姊再踏入皇室,是非之地远比不上寻常人家,帝王的真心他不敢赌。

......

霁明柔从暗室出来就看见了一路跟着她跑过来的两个紫宸殿宫女,两个宫女见她失神的走出来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诺诺的跟在她身后。

霁明柔深吸口气,整理好情绪,平静着看向两个宫女,“走吧,我们回去。”

“是。”

霁明柔心里惦念着燕璃说的那些话,先是母亲,再是燕珩。

母亲将她放弃,她已不觉得稀奇,冥冥之中早有预感,但燕珩会瞒下中毒的真相,这件事属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行至紫宸殿前时,已是初夜浅至了,月光还未倾落,但天光已经尽数消散。

霁明柔在殿门下的台阶处踌躇片刻,没有马上进去。

福安守在殿门外,见她回来,挤眉弄眼的朝她示意。

“还不进来,朕看你跑出去的时候腿脚好得很,怎么回来就不中用了?”

燕珩冷意满满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霁明柔心中本有些阴郁,但一听燕珩这不怎么好听的话,一时间心里的阴霾竟奇异的散了些。

霁明柔提裙往里走去,步伐比刚刚快了不少。

还没进门,饭菜的香味就穿了出来,霁明柔快步进去,果然在殿中的桌上看见了满桌子的珍馐美食,看上去刚传膳不久,有些菜还正冒着热气呢。

满桌珍馐面前,她这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刚刚没觉得,现在看着却是越来越饿了。

燕珩坐在方桌的主位上,霁明柔也不看他,径直坐去他对面,然后转头看着旁边端着汤碗的小太监,问:“小公公,给个碗筷呗。”

小太监本就被柔安郡主不请安行礼直接做到陛下面前的行为给震惊到了,现在郡主还在跟他要碗筷?

小太监偷偷瞧了眼陛下冰冷的脸色,吓得没敢动。

要不到碗筷,霁明柔只好抬头看向对面的燕珩,讪讪的笑了下,“陛下用膳了没,要不柔安服侍您用膳?”

燕珩将背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陛下?原来你眼里还能看见朕这个陛下啊,真是不容易,朕是不是还得赏赐赏赐你,以示嘉奖啊?”

“这...”霁明柔眨了眨眼,缓缓道:“也不是不可以,无论陛下赏什么,臣女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