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娘娘的光, 我们俩这一趟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往后跟在娘娘身边服侍左右, 必不让娘娘失望。”裳婳笑着回道，眼睛里满是熠熠生辉的光芒, 都是对往后日子的向往。
她是真心要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 要是没有霁明柔这个旧主搭手相救, 她恐怕还在和那个心肠烂掉的男人扯皮, 霁明柔于她来说, 就是在世父母一般的存在。
“年纪都够了，你们再拖上一两年还可以，若是时日久了，岂不是耽误你们婚嫁，等你们在宫里待够了，我便给你们找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玉棠和裳婳都正值好年华，一生困在宫里难免孤独，霁明柔不想耽误了她们，以后要是遇上如意郎君，她定要好好送她们出嫁。
“才不呢，玉棠要一直跟在娘娘身边，嫁人哪有在宫里做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风光啊！还是这里好，我才不嫁人呢。”
“胡说八道。”
一主二仆说说笑笑的，气氛融洽的将凤仪宫逛了个遍，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圈。
霁明柔边走边说，裳婳在后面拿着纸笔记着，缺什么少什么都记上，皇后娘娘不喜欢不如意的也记上，等明日吩咐下去，将这些东西全换成新的，赶着端午节前把凤仪宫捯饬成皇后娘娘喜欢的模样。
端午节到了，霁明柔这些日子又忙了起来，白日听几位尚宫安排节宴和命妇见礼的事情，兮云在长信宫住着，长信宫离凤仪宫近的很，所以燕兮云就天天抱着儿子往凤仪宫跑，霁明柔白天闲不下来，晚上就更是闲不下来了。
燕珩每晚用膳前半个时辰都会准时出现在凤仪宫门口，夜夜变着花样折腾，等到第二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才走。
换了宫殿就不方便两人见面，燕珩琢磨着等端午过后还是让霁明柔回紫宸殿住的好，他说了这事，霁明柔没想什么便同意了，只是说去紫宸殿她也得带着玉棠和裳婳两人，出嫁前的贴身丫鬟在身边伺候着，用着也贴心。
燕珩对玉棠到紫宸殿伺候这事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裳婳...
燕珩在凤仪宫第一次见到裳婳是时还楞了一下，他回过神来，随即看向霁明柔，见她面带揶揄的与他对视，燕珩就知道有些事露馅了。
裳婳这嘴...不怎么严实啊！
他私心里不是很想看见裳婳，裳婳本是他东宫培养出来的心腹婢女，后来被他指派到明柔身边当耳目，那期间他让裳婳干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他夜探长信宫的那次...
明柔去渝州后裳婳便请了恩旨出宫嫁人去了，就不知道怎么又回了明柔身边当起女官了。
那他之前的那些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毕竟裳婳现在的主子是明柔，估计是全盘托出了吧。
晚膳时，燕珩想试探些什么，但霁明柔始终不张口，跟寻常一样，直到两人进了殿里，周围没有了其他人，燕珩才抱住她的腰身，覆在她耳边逼问道：“怎又把这婢子寻了回来，不是早就放出去嫁人了？”
“遇上负心汉，当然是没嫁成，陛下今日怎么关心起我身边的婢女了，裳婳便回来了，你紧张什么呢。”霁明柔明知故问道。
“朕哪里会在意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不过是爱屋及乌，才多问了两句罢了。”
“是么，我还以为，陛下是怕你以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败露呢。”霁明柔偏头，兴趣盎然的眼神与燕珩对视上，笑着说道。
燕珩张口轻轻叼住霁明柔肩膀上的肉，眸光晦色难辨，“果然知道了，拿住这么大的把柄，怎么没听你威胁过我什么，也没问过什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晚我进了你的寝宫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吗。”
“做了什么？”霁明柔当然好奇，她都要好奇死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罢了，她没想到燕珩那么早就对她起了不同于兄妹情谊的心思，她以前叫他皇兄的时候，不知道他心中都是怎么想的呢？
燕珩低沉笑着了，手指点着她领口交叉的地方，嗓音微沉，“你想知道还不简单，朕现在给你演示一遍就好了。”
“...你是变态吧？”
“仅限于你。”
“......”
又是一夜难言的春宵浪涌，殿外的玉棠和裳婳已然习惯了，先前还会脸红，现在听着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天天听，她们都习以为常了，那日不折腾了才会奇怪呢。
只是皇后娘娘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调理身子的药没少喝，但不见成效，太皇太后心里急，她们做奴婢的心里也跟着急，太医诊脉只是场面话，不敢打包票说娘娘的身子没问题。
陛下不提子嗣的事，娘娘自己也不提，其实她们心都清楚，娘娘的身子不一定会有子嗣，可能没有缘分吧，开枝散叶这事就看几位亲王的了，从几位王爷膝下过继幼子也是可以的，就是几位王爷都还没有成婚，皇家这一代到现在还真没有子嗣降生，太皇太后也只能抱抱朝阳长公主膝下的外曾孙过过瘾了。
转眼到了端午佳节，凤仪宫早早的准备起来，命妇们从早上起就接连到了凤仪宫见礼，从前与皇后关系不好的那些夫人们这次都收起了往日的架子，小心翼翼的在凤仪宫做人，但霁明柔不欲计较陈年往事，没什么大过节的，基本上都能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客套两句就算过去了。
唯有楚国公夫人进来时，霁明柔脸上的笑容才冷淡下去。
周围的命妇们明显感觉到了皇后娘娘对楚国公夫人的不喜，连虚伪的笑容都不乐意给一个，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楚国公夫人下脸。
楚夫人心里很是不愿来的，但没有办法，霁明柔现在是皇后，而她身为国公夫人，陛下的舅母，她必须得来拜见，彰显楚家与皇室的亲近。
但没有想到霁明柔这么不给她颜面。
楚国公夫人在婢女们的搀扶下跪了下去，由于皇后娘娘面色不愉，故而周围谈笑的命妇们也歇了声。
霁明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了声“平身。”
楚国公夫人毕竟是燕珩的舅母，霁明柔也没当着众人的面为难人，就是面色冷淡了些，笑着说几句敲打的话，让楚国公夫人安分些，不要再打搅兮云夫妻俩的日子。
楚国公夫人从前还仗着皇帝亲舅母的身份张扬，以长辈的名义打压公主儿媳，但现在还哪敢了。
公主儿媳不仅有皇帝亲哥，还有皇后为长姐，燕兮云现在住在宫里，那叫一个自在。
后宫之主即是长嫂也是亲姐姐，咱们长公主殿下现在在宫里就是横着走的存在，京都上下就没有敢惹长公主殿下的人，包括楚家的那些长辈们。
楚国公夫人这次是彻底安分下来了，也是了结了霁明柔心里的一个疙瘩，妹妹过的顺心，她也少担忧些。
命妇们在凤仪宫拜见过的，必是要去慈宁宫再去一趟的。
当着皇后的面她们大多数不敢说起选秀纳妃的事情，但在太皇太后面前可就不一样了，有几家夫人都有意无意的聊起家中适婚年龄的女儿，太皇太后虽也和她们一起聊，但话题一点不往皇帝身上引，有了话头没了话茬。
这可都急坏了那些想要把女儿嫁进宫里搏一搏前程的世家夫人们，历朝历代哪有皇帝不纳后妃的呢？
再说皇后早年误食过凉药，生育困难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此情况下，陛下还独宠一人不纳妃，陛下任性也就罢了，怎么连太皇太后也惯着呢，都不知道管一管！
其实命妇们不知道的是，太皇太后哪里是不想管，她分明是管不了，但凡皇帝换了女人娶，贤良淑德沾点边的，她都能摁头给皇帝纳妃，但燕珩娶的人偏偏是最难搞的那一个。
霁明柔那个丫头是坚决不允陛下纳妃的，就连表面上做做样子的也不成，她霸道也就算了，关键她还有那些个弟弟们呢，燕璃他们几个也是这么想的，时刻注意着后宫动向，但凡后宫多一个女人，燕珏都能进宫掀翻天了。
那都是太皇太后最宠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看着皇家兄弟几个为了纳妃的事起隔阂，所以也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皇帝说得对，左右燕璃几人往后都会有子嗣的，皇后不能生育的话，大不了从王世子里挑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