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醒走过来,就见到了站在车边的瑞叔,她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瑞叔,好久不见了。”

瑞叔表情憨厚实诚:“少夫人,好久不见啊,请上车吧。”

宁知醒瞥了一眼车内,只是车窗用了防窥膜,根本看不到半点里面的情况,她温婉一笑:“瑞叔,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但我已经不是什么少夫人了。”

说完她没看瑞叔惊愕又尴尬的神情,先上了车。

薛老太太林珍,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得体大方,最重视薛家的面子,可谁能知道,她并非出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而是一个普通护士呢。

她明明自己也从风雨中走过来,也经历过这个圈子里身份的鄙视和嫌弃,但她只会因为自己的经历,从而限制别人,看低别人。

宁知醒坐在她的旁边,而司机和瑞叔很有眼色地走远了一些。

很长时间没见,大概是在薛家生日宴过后,她断然没想到薛宴会生出反骨,这段时间愁得脸上皱纹都多了许多。

“老夫人,不知道您百忙之中来见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我说吗?”

早已撕破了脸,宁知醒也不愿和她好好说话。

老太太冷哼了声,依旧没有好态度:“你不要跟我装模作样,我今天找你,也只是想问问,你和薛宴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这话让宁知醒不由得笑了起来:“玩把戏?夫妻两个人经历了背叛、出轨、分离,你该不会觉得,这是我和薛宴玩得什么情趣吧?”

看老太太似有怀疑的样子,宁知醒脸上面孔冷了冷:“以前你就劝过我,离这个男人远一点,那时候我太糊涂了,一个心里没自己的男人,还期望他给自己什么幸福呢?”

老太太侧头,眼神紧紧锁着她,想要从这张脸中看出什么破绽,可看到的,只有宁知醒眼里的不甘心与痛恨。

她仍没有放松警惕,又问道:“那他把大部分财产都给了你,你就这样坦然接受?”

宁知醒觉得她说话真有意思,嗤笑起来:“拜托,他薛宴出轨,是过错方,只要我肯花时间打官司,这些钱本来就是要补偿给我的,他为了能给容瑜早点腾出位置,愿意主动把钱给我,我何必跟真金白银过不去?”

说完,见老太太还有所怀疑似的,宁知醒主动出击,笑着道:“您问这些内容,该不是想要从我这里找机会,来对付薛宴吧?”

原本老太太倒是没这个想法,可是见宁知醒话中对薛宴都是埋怨与憎恨,倒是起了这个心思。

她琢磨了一阵:“我原想的是,等我彻底没有精力的时候,将公司全权交给他的,可他现在就等不及了,想要夺权,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顾他去世的祖父,做出这些事情,我也很吃惊。”

老太太看着宁知醒道:“我知道你恨薛宴,但你这么了解他,一定知道,怎么让他回心转意吧?”

她前后态度不一,转变这么大,也丝毫不认为自己会觉得奇怪吗?

宁知醒心里直发笑,大概是之前和薛宴结婚冲动,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恋爱脑吧,她也乐得将这戏继续演下去。

宁知醒垂在身侧的手,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掌心,很快眼睛就红了,故作可怜:“让他回心转意?我真的能做到吗?”

老太太笑着道:“你当然能行,容瑜再有本事,和他青梅竹马,可之前不还是让你钻了空子吗。要知道,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你可比容瑜好看多了。”

宁知醒虽然对这话比较受用,但对她心里打的鬼主意,还是嗤之以鼻,为了能拉拢自己和她一个阵营,还真是无所不用啊,对着这么讨厌的人,都能说出好听的话来。

第204章 叫大哥

宁知醒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仍用着不太自信的眼神,疑惑地看着老太太:“你觉得,我真的能做到吗?”

老太太自以为鱼儿上钩,笑着道:“你不是和薛宴爸爸关系不错吗?怎么都没有找他帮忙?所以女人啊,要时刻抓住自己身边的所有绳索,这样才能避免坠入深渊。”

宁知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的心里却是暗讽,如果光靠身边人抛出的绳索,那么你将永远不会知道,对方会为了什么,将你丢弃,唯有在悬崖边,自己长成一棵大树,不依附任何人,那样才是真的强大。

可惜这个道理,她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

从车上下来之后,闻着小公园里清雅的花香,宁知醒才觉得能够正常呼吸。

那辆低调的豪车很快开走,宁知醒看着他消失在街头,思索老太太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后,打出了一个电话。

她在小公园里找了个长椅,坐在花树下晒太阳,微微仰着头,感受着太阳落在自己脸上的暖意,十分惬意自在。

不远处有父母带着孩子出来玩耍的,小孩子手里的泡泡机一下子推出漫天的泡泡,在阳光下,时不时的变换颜色,而又顷刻间幻灭。

小孩时不时发出的笑声,一扫阴霾心情。

宁知醒垂眸,手轻轻搭在腹部,虽然还没什么感受,但她清楚地知道,这里面有她和薛宴的孩子,是他们的血肉,他也会像不远处那个小孩一样,在父母的陪伴下成长吗?

她等了没有多久,就见景向逸在不远处朝四周张望着,宁知醒立刻挥了挥手。

见到人的时候,景向逸心情很好,立刻小跑着过来,半点不见男人在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

他直接在宁知醒身边坐下,笑问道:“你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宁知醒对他客气笑笑:“小景先生,我其实是想问……”

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向逸一本正经地地纠正了起来:“是哥哥!”

宁知醒一头雾水,愣神看着他,没明白这意思。

景向逸好似有些受伤,认真对宁知醒道:“你能叫景伯伯,就不能认我这个哥哥吗?”

可是这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哥哥,宁知醒还是觉得太奇怪了,可对上景向逸坚持的目光,她只得低着头,尴尬叫了一声:“哥哥……”

当这声哥哥叫出口的时候,宁知醒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

而景向逸的嘴角笑意更深,对此深表满意:“这才乖。说吧,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都叫上哥哥了,宁知醒也不会客气,直接问道:“旭日集团现在应该没有和薛氏合作了吧?”

很多事情,宁知醒都清楚,景向逸也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你和他都离婚了,我们也不会再针对极光,只是那个薛宴太不是东西,害你这么难过。”

宁知醒瞬间额前几条黑线,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