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醒点了点头,先上了游轮。
她刚一上去,就有服务生上前迎接招待:“您就是知醒小姐吧,您是今日的贵客,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您有专属的客房,可以稍作休息一段时间。”
看着不远处甲板上已经到了不少人了,衣香鬓影,灯红酒绿。
宁知醒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大公司的礼仪和细节吧,服务与招待都是这么好的吗?
可当宁知醒跟着服务员进到休息室的时候,看到里面宽大的卧室和精美的设施,甚至还有一个露台,上面摆着小桌椅,可以坐在那儿吹风欣赏江景。
宁知醒虽然没怎么坐过豪华游轮,但也知道,这样规格的房间,并不是很多。
应邀而来的客人中,有多少权势都是在她之上的,难道真的是看在薛宴的面子上,才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好的房间?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真是给我准备的?”
宁知醒转了一圈,在看到桌子上摆着自己爱吃的几样坚果和点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
服务生周到地将室内的灯光都打开,并给她准备好温热的茶水:“知醒小姐,这些的确是为您准备的,您先稍作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呼叫我。祝您生日快乐,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如果不是确信,今晚的宴会与薛宴没什么关系,宁知醒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薛宴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了。
看着桌子上精美的提拉米苏,宁知醒还是没忍住,拿着小勺吃了起来。
不过……那个服务生对自己的称呼,还真是有些奇怪,自从与薛宴结婚的消息曝出去之后,大部分人都称自己是薛太太,要么也是宁女士,很少有人称呼自己的名字啊。
填饱肚子之后,宁知醒这两天休息的时间也足够了,坐着反而觉得无聊,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的时候,不由深思起来,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再加上这边的招待,让人感到舒服又惬意,但还没忘记,去追查这个景辉的身份。
思及此,她按了服务铃,刚才那个服务生很快进来。
“知醒小姐,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宁知醒笑着道:“你们准备的这一切我都很开心,但还是要向景先生当面表示一下感谢比较好,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去见见他吗?”
服务生迟疑一阵:“那我先去帮您问问。”
原本宁知醒只是想试探一下,想知道今晚的私人宴会,是否和那位景辉先生有关,但见服务生的态度,她瞬间明白过来。
那人离开不过十分钟的样子,又很快折返回来:“知醒小姐,景先生很乐意与您见面,请您随我来吧。”
走在略有狭窄的走廊之上,地面全铺上了厚实的毛绒地毯,走起路来寂静无声,越往里走,越远离外面的喧哗热闹,直到在一扇极为复古奢华的门前,服务生停了下来。
“景先生已经在里面了,请进吧。”
宁知醒有些紧张,手心也出了一些汗,她敲了敲门,在听到低沉浑厚的声音后,将门推开。
这里是一间书房,照片中的男人就站在书桌前面,虽是中年,但男人身上的儒雅气质不减分毫,与妈妈遗留照片里的年轻模样,也是不相上下。
他眼含微笑地看着自己,说话极为和气:“你就是知醒吧。”
宁知醒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和善与亲近,让她瞬间放松了警惕:“景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就是宁知醒,不过……您认识我?”
除去那次桐县的一瞥,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宁知醒心里还是有太多的好奇,他和妈妈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景辉从一旁的桌案上,拿出一个相框,递给宁知醒:“我和你妈妈是旧识,不过这也不算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在桐县的时候,我知道你也在。”
第179章 是景伯伯
这张照片,妈妈的遗物中也有一张,宁知醒惊诧抬头,就见景辉正温和笑着看向自己,忽然到了嘴边的无数个问题,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感知到她的无措,男人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又和蔼笑着:“我和你妈妈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但常年一直住在国外,也是回来后,得知你母亲去世的消息,找到你母亲的墓地时候,正好那天也看见你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面上是难以掩藏的悲恸,可这份伤心难过一闪而过,似乎是怕宁知醒再次感到难过。
原来是旧友,那应该对妈妈生前的遭遇并不知情了,本来以为这是一条线索,可现在也应该走不通了。
景辉又笑着道:“当初我和你妈妈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她肯定一直都不能原谅我,所以没有向你提起过我,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景伯伯。”
宁知醒了解她妈妈的性格,敢爱敢恨,如果她真的厌恶这位景伯伯的话,就不会将他们的合照一直留着了,她笑着对景辉喊了一声:“我想我妈妈应该早就原谅你了,我之所以在桐县认出了您,正是因为我妈妈留下来的照片。”
景辉的眼睛忽然一亮,可又夹杂着痛苦与悔恨,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她真的……还留着照片?”
宁知醒不知为何,心脏也跟着扯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痛产生。
她点了点头:“这是真的,我也没有必要骗您。”
景辉目光中浮现缅怀神色,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拍了拍宁知醒的肩膀,笑着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说这些难过的事情了。”
接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双手递给宁知醒:“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这个木盒十分精致,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她和这位景先生连亲戚都算不上,哪里能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宁知醒连忙拒绝:“景伯伯,很感谢您的好意,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之有愧。”
可景辉却哈哈笑了起来,直接在她面前打开那个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个莹润的玉镯,宁知醒并非行家,看不出这玉镯的成色如何。
景辉笑着解释道:“说是生日礼物,但应该算是原物归还,这本来就是你妈妈的东西,一直存放在我这里,现在交还给她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这是我妈妈的?”宁知醒错愕之余,将镯子接了过来,仔细查看之下,镯子上还有些瑕疵,的确不像他这种有钱人能送出来的东西。
“戴上吧,也算是给你妈妈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宁知醒鼻尖有些发酸,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主动将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都说玉养人,明明被尘封在木盒中数年,但镯子像是还残存前任主人温度一样,给予宁知醒内心的熨帖。
她垂头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心中暖意流淌,“景伯伯,谢谢你将玉镯送给我。”
在宁知醒没注意的地方,景辉注视着她的目光,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轻拍着宁知醒的肩,几番挣扎之后,也只是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今天的晚宴,其实也是为你准备的生日宴会,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