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冲她微微一笑,又伸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呢。”

宁知醒弯起唇角,笑着的时候,眼角上扬,似乎是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恣意张扬的她:“薛先生,你也不必害怕。”

自己和薛宴结婚的消息,只有小部分人知道,而薛宴打算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带上自己,公开他们的身份,公然反抗老夫人的意思,就是做好了关系破裂的打算了。

在此之前,薛宴一直将老太太当做是自己敬重的长辈,而后……一切都会变了。

他们走入重新布置的客厅,这里几乎是焕然一新,差点都认不出来是老宅的地方了,里面早就到了不少客人。

宁知醒随便看了一眼,就见到好几个人,是经常出现在新闻电视台里的人物,没想到这些人,都愿意给老太太这个面子。

他们刚一进来,穿着优雅又不失利落的黑色长款礼服的薛馥逸走到两人跟前,目光从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上掠过,笑道:“在瑞士玩得怎么样?新婚蜜月,应该过得挺甜蜜的吧?”

她故意嬉笑,让宁知醒的脸红了一下:“姑姑,我们给你带了些礼物,一直没时间送给你,等明天我给你送过去。”

薛馥逸冲她俏皮眨了下眼睛:“那我就不客气,明天我先去你那边拿。”

她转头看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的老人,脸上笑容渐退:“总之,祝你们今晚好运,我能帮到你们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只能靠你们自己。”

说完,薛馥逸朝他们摆摆手,转身离开。

宁知醒紧抿着嘴角,她本就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帮助薛宴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就算她再讨厌自己的母亲,恐怕也很难做到针锋相对。

就在宁知醒正要随着薛宴去给老太太祝寿的时候,就听见客厅一角落处喧哗声引人注目,她不经意朝那边转过去,就见人群中间的人,不正是宁正岩吗?

这人像是喝了酒一样,脸颊泛着红,和周围人侃侃而谈着,有人不认识宁正岩,好奇多问了他的身份,这人直接笑应道:“我啊,我是薛家的亲家。”

旁边几人一琢磨,难道是薛兆诚的岳父?可他们怎么记得,薛兆诚的岳父常年居住在国外呢?

隔得老远的时候,宁正岩就看到了薛宴和宁知醒两人,更加兴奋,高兴地走过来,直接一副长辈做派,语重心长地道:“哎呀,薛宴,今天怎么说也是你奶奶的生日,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感知到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宁知醒紧皱着眉头:“你在这里也这么张扬,不怕出事吗?”

宁正岩知道这个女儿每天只会跟自己唱反调,他干脆当做没听到宁知醒的话,只对着薛宴又道:“现在我女儿跟着你,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啊。”

言下之意,要在这次宴会上,保全宁家的面子,才不算辜负。

第164章 什么时候结婚的?

现在的宁正岩很会拿腔捏调,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也不担心薛宴不给他这个面子,毕竟偌大的薛家,总不可能不承认这个事实吧。

宁知醒冷下了脸,可又不好当着这些人面前发作,和他争吵,她只好拽了拽薛宴的衣袖,希望能早点离开这里。

这些来的客人,虽不认识宁正岩,可对频频与薛宴上新闻的宁知醒却了解,于是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坐过牢的吗?薛总怎么把人带到这个场合来了,老夫人知道吗?”

“我看是会讨好男人吧,才会让薛总把上不得台面的人也给带了过来。”

听到这些话,宁知醒少有的手足无措,更想早些离开,她从不避讳自己有过案底的事实,可她害怕薛宴会难堪。

薛宴及时察觉身边人的焦躁的情绪,他改为半拥着宁知醒的肩,让她贴得自己更近一些,公开?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宁正岩也还算客气:“叔叔,请您放心,现在知醒是我的妻子,我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的话一说出口,引起众人震惊。

那边老夫人自然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脸色也是阴沉沉的。

唯一高兴的只有宁正岩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十分满意薛宴的回答:“知醒能够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啊。”

那边陪同着老夫人的客人,不由得问道:“这薛宴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没通知我们喝喜酒啊?”

老夫人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勉强着道:“薛宴虽然是我一手带大的,但这孩子一向有主意,想要娶谁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我们也没办法干涉。”

客人们都纷纷朝老夫人表示祝贺,心中却是止不住的腹诽,这薛家的少爷怕是被狐狸精蒙蔽了眼睛,放着家世好的姑娘不要,来娶这种劣迹斑斑的女人。

与宁正岩交涉过后,薛宴就带着宁知醒去见老太太了。

身后助理跟上,向她送上薛宴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奶奶您一向喜欢书画,这是我特意找了书法大师张先生为您绘制的福寿图,希望您能喜欢。”

当今名画大师的画作十分难得,是因为这些人不在意金钱,全凭心情,所以能获得张先生的画,靠的不是钱,而是这份心意。

若在以前,这绝对会是老太太最喜欢的礼物,但今日,她只是微微一笑,就让身后的瑞叔将其收了起来:“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

随后,她眼神落在宁知醒的脸上,她依旧笑着,但是眼底冰冷,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女人,直言道:“不过……我今天好像没有邀请宁小姐吧,阿宴,你怎么把她给带过来了?”

宁知醒搂着薛宴的胳膊,半点也不犯怵,她冲着老夫人甜甜一笑:“老夫人,您不是除夕的时候,还跟薛宴说,让他带我来老宅的吗?我觉得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祝您健康长寿。”

这丫头还挺伶牙俐齿的,老夫人冷冷一笑,她除夕与薛宴随口说的话,他还跟这个丫头说了。

可宁知醒所言,在其他人眼中,这就是老太太认同这门婚事的意思了啊,看来这女人还是挺有能耐的。

老太太轻笑两声,“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都记不住了,不过你父亲今天也来了,刚才我还和宁先生聊过了,听说宁氏是做建筑行业的,你们公司好像遇到了点资金问题,需要帮助吗?”

她的姿态,对宁氏的伸手,就像是随手施舍路边的乞丐一样,这就是老太太邀请宁正岩过来的目的吧。

宁知醒半点羞愧都没有,反而大方地笑着:“多谢您的好意了,宁氏公司这么多年本来就在走下坡路了,就算投入再多的资金,也是于事无补。”

很少能见到有人这样说自家的公司,就连老太太都吃了一惊。

但对此最反对的,就是宁正岩了,他慌张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连头发都乱了,一上来就训斥起宁知醒来:“知醒,你刚才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给老夫人道歉!”

薛宴立刻将宁知醒护在身后,眼中全是不悦:“知醒她没说错什么,要道什么歉?”

现在宁知醒是有薛宴护着的,宁正岩奈何不了她,只得冲着薛宴干笑了两声,又转头看向老夫人,抱歉地道:“老夫人,知醒年纪还小,不懂公司的事情,我们宁氏的确是出了点小问题,要是老太太愿意看在两家亲戚的份上,愿意帮衬着点的话,这是最好了。”

如今好不容易和薛家攀上关系了,宁正岩下一步的打算,就是能从薛家捞到一点好处,话都从老太太口中说出来了,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可老太太此刻却一反常态,眼光冰冷,不再给他们面子,冷声道:“我看宁知醒倒是比你要懂事些,我们薛家还没认你这门亲戚呢,你倒是能腆着脸上来要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