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做年夜饭的时候,齐烟也过来帮忙打下手,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她好奇地一次又一次看向门口:“知醒姐,薛总今天不过来吗?”

宁知醒切菜的手一顿,笑了笑道:“他要回薛家老宅那边过年,那边规矩多,我才不想去,还是和你待在一块儿才自在呢。”

话虽如此,齐烟还是皱着眉,觉得事情不大对,结了婚的人,哪有会嫌弃对方家里规矩多的事情。

但她及时察觉到,宁知醒微微含笑的眼睛里,有些低落的情绪,她也不好再问了。

薛宅,这样盛大热闹的节日里,来老宅一起吃团圆饭的人聚集了不少,旁系的亲戚按照规矩,今天都该来这边一起守岁。

薛宴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抽着烟,花园里到处都亮着灯,仿佛被布置成了一个童话花园,一些小孩子在里面来回奔跑玩耍,燃着烟花。

他想到,宁知醒好像就挺喜欢烟花的,她虽然平时看着挺稳重,做事也靠谱的,其实心底里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喜欢这些比较幼稚的东西。

这两天徐楼放假,他给另一个助理杨恺发出消息,让他准备几箱烟花,送到枫叶苑去。

身后有人推门进来,薛宴皱眉转头,就见容瑜站在不远处,原本合身的家居服穿在她身上,竟然大了一圈,她的身体还在恢复中,脸上没什么血色,看到薛宴的时候,还是带着浅浅笑意:“阿宴,他们说你回来了,原来是真的。”

薛宴掐灭了烟,走回房间,又将阳台的门关上,隔绝了夜里寒凉的风:“我就回来露个面,待会就走了,你最近好点了吗?”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许久不见的好友询问近况。

容瑜却不知该哭还是是该笑,他宁愿当做从来没发生过,也不想接受自己的喜欢。

“要多谢奶奶的照顾,我已经好很多了……今天这样的场合,你待会就走,会不会不太好?”容瑜猜到他是要去找谁,还想挽留一下。

薛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愈发不耐,他拿起一边的外套,往外走去:“他们晚上要守岁,你身子弱,也不是薛家人,不用守这个规矩,晚上早点休息吧。”

容瑜站在楼梯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阔步离开,好似这里半分钟都待不下。

她拳头握紧,指甲紧紧地扣着掌心,掐出深深的印子,眼里爱恨交织,就算他们领证了又怎么样,宁知醒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只要她死了,阿宴就还会回到自己身边,她还有机会的。

原本薛宴只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可经过客厅的时候,薛兆诚眼尖,一眼就看到他,把人叫住:“诶!薛宴,你过来帮我打这一局,我临时有点事,要去回个电话。”

他这样一喊,牌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薛宴身上。

薛宴眉头紧拧着:“我还有事,你找别人替。”

第151章 娶一个病秧子吗?

有几个晚辈,自认为和薛宴关系不错的,上来拉着他不让人走,劝着道:“就来玩一圈嘛,你打牌不是挺厉害的吗?”

薛宴脸色更差了一些,一句话不说,绕开他们,就准备往外走。

老太太一直坐在沙发上,这时候,她略带凌厉的眼神投向薛宴,十分不悦地道:“今晚我们薛家的规矩是守岁,你这是要出去?”

薛宴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对着老太太,他态度还是缓和了些:“我要出门一趟。”

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违反薛家的规定,就像上次中秋一样,除了是为了宁知醒那个女人,没有别的原因了。

老太太生着气,怒然道:“这种时候,你要是敢出门,就不是薛家的人!”

客厅中玩闹的众人见状彻底安静了下来,谁也没见过老太太这么震怒的样子,从前他不是对薛宴像是对待亲孙子吗?

瑞叔见状,立刻走到薛宴的面前,作势要帮他把手中的外套放在一边,小心劝着道:“少爷,今晚可是除夕,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出门办也不迟啊。”

恐怕在老太太眼里,自己就像是个叛逆的孩子。薛宴冷笑,直接道:“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去见我老婆,难道薛家的规矩还有这一条吗?”

薛宴从来没想着隐瞒自己和知醒结婚的事,如果不是奶奶一直反对,今天她也该在薛家才对。

他又怎么不知道,宁知醒拒绝出国旅行的计划,又联系了齐烟一起过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考虑,装作一切不知,不代表她就默默地埋下这份委屈。

挑拨关系不嫌事大的薛兆诚闻言,冷不丁一笑:“哟,薛宴都有老婆了?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二叔我好给你准备新婚礼物啊。”

老太太被他这样的坦白,又气得脸色发白,但她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承受能力很强,一改往日反对的态度,反而气势降了下来:“你既然和那个女人结了婚,新年这么重要的时刻,就该把人带回来,而不是除夕晚上偷偷摸摸找过去,这像什么话。”

这话别说大家,就连瑞叔都不免惊讶,老夫人什么时候说要接受宁知醒了?

薛宴也轻轻皱眉,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但时间已经不早了,薛宴并未应答老太太这句话,只是微微俯身致意:“我先走了。”

老太太没再发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浑浊的双眼中透着光。

想要解决这件事,不能从薛宴入手,他现在翅膀硬了,公司的事情都能擅作主张,那些董事们也都愿意听他的话,那就只能从宁知醒这边着手。

一个女人,劣迹斑斑,身上有太多的污点,又与家中关系不睦,想要拿捏起来,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见人已经走远了,薛兆诚见两人没吵起来,心里不痛快,仍高声挑拨起来:“妈,要我说啊,薛宴都和人家姑娘结婚了,说不定过些天就给你生个曾孙子带回来,你还早点点头,让人姑娘进门,不然这事传出去多难听啊。”

可是旁人都不敢说话,刚才薛宴虽然没说他老婆是谁,可大家想到前些时间看到的新闻,都猜到是宁知醒了。

那样的女人当薛家的媳妇,这在注重家世和人品的薛家,是很难接受的,恐怕老太太刚才那话,也只是权宜之计。

牌桌上,薛馥逸见她哥还要在拱火,不耐烦道:“还玩不玩了?不玩就换人!”

薛兆诚这才不甘心闭了嘴。

容瑜心情极差,不想在主屋那边和人强颜欢笑,早早地就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经过小花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站在回廊下悄声说话。

“你说薛宴不是一直跟容瑜关系挺不错的吗,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们俩会结婚呢。”

另外一人却笑着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容瑜前些时间又住院了,才被接回来的,她身体那么弱,谁会娶一个病秧子放在家里供着啊,要我说老夫人也是糊涂,要是娶了她,万一身体有点什么毛病,遗传给下一代,不是更麻烦?”

容瑜的脸色越来越差,几乎浑身发抖,她努力抑制住,往前走了两步,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两个都是小姑娘,薛家旁系的亲戚,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