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的事情,谢谢你了。”

薛宴也坐在她的旁边:“我和她也算有一面之缘,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一帮也没什么。只不过……她为什么会被冯淮安带走?”

齐烟身上的那些伤痕还十分清晰可怖,一看到它,就让宁知醒想起脑海深处的记忆,她险些没绷住,只得重重咬着下嘴唇忍着:“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冯淮安就是个变态。”

“五年前,齐烟就被冯淮安害过,也是差不多的招数,关起来当做禁脔,她还不容易找到了机会逃跑,可没能成功,就被他打断了腿。”

这些回忆就像是噩梦,就算说出来,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薛宴面色冷了下来:“所以你和他闹成那样,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

因为后悔当年的事,薛宴也找人问过,在她和自己分手的那段时间,她经常被几个朋友带着去蓝海会所吃饭聊天,发现一点猫腻,按照她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闹起来不奇怪。

宁知醒点了点头,但她不想往下聊了。

“我今晚先在这里守着,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如果齐烟醒了,他在这里,也不是太方便。

薛宴没有干涉她的决定,但临走前,仍不忘道:“你想对付冯淮安,一切有我,等我帮你,好吗?”

宁知醒强忍着哭意,但眼泪仍止不住地流,说出的话依旧绝情:“其实这些都与你没关系,你这样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老太太不高兴吗?”

薛宴只觉得心疼坏了,五年前自己就让她孤立无援,五年后,他不想看悲剧重演。

他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刻都不肯松开:“知醒,一切都没有你的安危重要。”

宁知醒犹豫了,脑海里闪过无数的事物,有薛老太太发狠的话,还有容瑜,这些永远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

可薛宴好像从来没有把这些当做是沟壑,他给了自己勇气。

宁知醒终于抬手,环住他的腰:“好,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他们之间,如果没有薛宴的坚持,恐怕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也感谢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薛宴察觉她的动作,心中欢喜,又搂得更紧一些,吻了吻她柔软的嘴唇:“往后,你只要安心。”

互诉了真心之后,薛宴也没着急,让宁知醒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又找了人给她送来生活用品,方便她照顾齐烟。

一直到了第二天,宁知醒去门诊处理齐烟入院手续和缴费的事宜,刚一回来,就听见护士说她已经醒了的消息。

宁知醒立刻步伐加快,匆匆赶到病房,可眼前的一切,令人始料未及。

药水和酒精被打翻在地,病床旁边围绕了几个医生和护士,而齐烟则是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发出一些沙哑又尖锐的吼声,像是小兽的嘶鸣,令人心疼。

宁知醒立刻冲了过去:“她这是怎么了?”

医护人员也是急得一头汗,见宁知醒回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宁小姐,病人醒了之后,就是这个反应,不让任何人接近,甚至还打翻了药水。”

第124章 齐烟的病

医生给出初步判断:“我们怀疑病人是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才会变得如此,你要做好准备。”

心理问题吗?宁知醒后背渗出一些冷汗,她只得先向人道歉,最后只她自己留了下来。

齐烟此刻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就连带着被子也颤抖不停。

这样的反应,宁知醒太熟悉了,曾经的自己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她比较幸运,自己已经熬过去了,可齐烟才刚刚开始。

冯淮安!宁知醒已经下定了主意,如果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她宁愿与他同归于尽。

她缓缓上前,扯了扯被子,想让她出来透透气,柔声道:“齐烟,是我,知醒姐姐,我在这儿,你不用害怕的。”

可被子被里面的人攥得更紧了,她十分害怕。

本着之前的经验,宁知醒将窗帘拉开,又将病房的灯全部打开:“现在齐烟能出来看看我吗?”

大概是明亮的环境,让齐烟感到了一些安全感,她才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直到看见宁知醒,她才彻底放下戒备,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知醒姐姐!你终于来救我了!”

宁知醒鼻尖一酸,也险些没忍住哭了起来,她轻拍着齐烟的后背:“没事了,我们现在安全了,坏人不会再来了。”

宁知醒还是自责的,她将齐烟一个人丢在津海,不管不顾,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不敢问齐烟事情的详细经过,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又联系了沈医生,帮忙过来看看。

齐烟现在只有在面对宁知醒的时候,才会卸下防备,要是医护人员再来,她依旧是早上的反应。

这让宁知醒颇为担心,心中又止不住的恨。

原本只要她好好复健休养,双腿就能恢复正常行走,现在看来,不说恢复行走,她的心理问题都很难恢复如常,又谈什么迎接新的生活呢?

沈煜很乐意帮她的忙,但要求是,她不能在场。她明白,他是担心自己触景生情,宁知醒只能将病房先交给他。

在外等待的时候,宁知醒能听到里面齐烟有些痛苦的声音,但在沈煜的安抚之下,逐渐平静下来。

她安静地坐在走廊长椅上,低头垂眸,看着一双双步伐急促的脚步来往,直到一双腿在她面前站定,久久不离,宁知醒才抬起头来。

陈肃就站在她的面前,胡子拉碴的,像是很多天都没休息好,他面色阴沉沉的,开口问道:“齐烟怎么样?”

恰好,禁闭着的病房里发出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在陈肃正要闯进去的时候,宁知醒把他叫住:“是医生在里面帮助她。”

陈肃手里还提着行李,此刻只能丢在脚边,跟着宁知醒一起坐下来,他掏出一根烟想抽,却看到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志忍了下来:“只要人没事就好。”

如今,他们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的确,对比那些丧命的姑娘,齐烟算是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