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從前在看守所裏的那段日子,非人的待遇,潮濕的牢房,怎麽吃也吃不飽的飯菜,像永無止境的無間地獄。
我喉嚨哽咽,情緒有些失控對他說:“不要坐牢……不要去坐牢……”
他伸手捧著我的臉,擦掉我眼底的淚水,說:“我去坐牢而已,你怕什麽?”見我眼淚又掉,他終於換了個口吻說道:“坐牢我也不怕,何況我現在也沒到坐牢的地步,他……劉斯承不過是逮著了一點證據才弄到了搜查令,他暫時還整不死我。”
“那以後呢……”我問,其實我心裏想問他,你是不是做過不法行為比如偷稅漏稅,如果你沒有做過,那不管他逮到了什麽證據也扳不倒你啊。
可是我沒來得及問,就聽見身後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我擦幹了眼角的淚,一轉頭,便瞧見Ada走了進來,並與並與周晉毅說道:“副總,財務經理過來了。”
周晉毅劍眉一擰,開口道:“請他進來。”
周晉毅讓我坐在一旁,我走到沙發上坐下,給他燒水煮茶。
片刻後,一個身穿襯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周晉毅坐在班椅上,氣勢逼人的看他,開口第一句就是質問:“是你把我們去年的內部賬供到稅務局劉處長手裏的?”
那財務經理神情原本就慌張,一聽周晉毅如此逼問,連話音都顫抖起來了,解釋道:“副總,您這是什麽話?我跟著您做事這些年了,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呢?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奶奶,我是你奶奶一手資助長大的孩子,我怎麽會出賣我救命恩人的孫子?……”
那財務經理說得情理動容,周晉毅似是聽得有些煩躁,抬手做了個禁止的動作,讓他別再說話了。
周晉毅低著頭斂著眉目,手一搭一搭敲擊著桌麵,似是在思考。
我給他煮了茉莉花茶,見他沒在與人談話,便端著茉莉花茶送到他手邊,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手鏈處,似是柔和了些,端著茶正要喝,我提醒他:“有些燙。”他依舊端著茶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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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那個財務經理也端了杯茶去,財務經理極客氣的對我說“謝謝”,我朝他笑笑,便走開了。
周晉毅喝了幾口茶,開口說話的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火藥濃重,他對財務經理說道:“你現在就去給我查一下,你們財務部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一定要給我找出來。另外,你告訴Ada,下午兩點鍾,通知辦公室,我提出臨時動議,召開董事會。”
等財務經理退出了辦公室,周晉毅才走到我身旁坐下。
周晉毅的手隨意的搭在我肩上,薄唇緊抿著,眉頭緊鎖,一副十分煩惱的模樣。
我問周晉毅:“是不是劉斯承……”
“是。”周晉毅語氣諷刺,“我之前還在想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稅務局領導,沒想到是因為你啊,劉薄荷,看著你哥哥這樣整我,你打算站在哪一邊?”
“我當然站在你這一邊。”我說:“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周晉毅摸著我的臉頰,笑一聲道:“你沒想到的還多。不過你哥哥這麽串,又是搞我又是搞你,他就不怕日後遭到報複嗎?”
我說:“他從前不是這樣……”
“我對他從前的事情沒興趣。”周晉毅打斷我,似是帶著醋意,卻又問我,“他以前怎麽弄你的?還弄出個女兒來?你跟我說說,我好學習學習。”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說這種話!”我擰著眉問周晉毅:“你跟我說說,我要怎麽辦才能幫到你?隻要我能幫的我都會做。”
周晉毅歎口氣,扯開他的領帶,有些急,他越扯越煩躁。我伸手去幫他解開領帶,把他的領帶給取下來,拿在手裏。
周晉毅笑笑對我說:“你這樣不就是在幫我嗎?”
我把他的領帶放在一旁,手輕輕撫著他的襯衫,一點一點將襯衫的褶皺撫平。
他低低一笑,警告我:“別亂摸,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又不給碰,草。”
我把腦袋抵在他胸口處,手繼續碰著他,耳邊又聽到他警告了我一句:“叫你別摸到不該摸的地方,你還摸?”
我問他:“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嗯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很是不滿,又似乎帶著玩味對我說:“特別難受,最近火氣特別大,一直找不到發泄的地,你又不對我負責到底。”
我抬頭看他亮亮的眼睛,手繼續碰著他,主動表忠誠:“那我幫你,我現在就幫你。”
我伸手去碰他的皮帶,他笑笑,拽住我的手,用力將我壓在沙發上,手輕輕拂過我額前的碎發,將我的發絲捋至耳後,溫柔在我耳邊歎息道:“等今晚,你在我別墅裏等我,洗好了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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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晚他也沒有回來。
我在別墅裏等了周晉毅大半個夜晚,等到淩晨一點鍾,我還是沒有等到他回來。
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他,他通通沒有接聽。
無奈我隻好打電話給嶽彎彎,我讓嶽彎彎去給我調查情況。
嶽彎彎原本不樂意,畢竟已經是淩晨一點鍾,可她拗不過我,在半個小時後,嶽彎彎給我帶來了最新消息。
嶽彎彎在電話裏頭告訴我:“驚天大消息啊!周晉毅被請去局裏喝茶了啊!下午就被帶過去問話了,要問24個小時呢!媽呀,周少什麽時候都淪落到被請去喝茶的地步了?這簡直不敢想象呐……”
嶽彎彎在電話那頭發表無限感慨,我卻在別墅裏頭緊張得手足無措,我什麽都幫不了他,連他的消息都要通過別人的嘴才知道。
周晉毅一整夜都沒有回來,我一整夜未曾合眼。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梳洗,沒有心情再繼續待在別墅裏,我打了車直接前往周家的公司,直奔他所在的辦公樓層。
我找到了Ada,問她關於周晉毅的最新情況。
Ada告訴我:“昨天下午就被劉處長帶走了,劉處長特別橫,連我們周總的麵子都不給!”
Ada見我聽得疑惑,又解釋道:“周總就是我們副總的爸爸!他昨天瞧見我們副總被帶走,氣得臉都綠了!還不停在辦公室裏摔東西,誰去了他就扔誰,周總這一生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還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去被調查,我早上來上班的時候,瞧見周總帶著一隊人馬過來,眼圈也烏黑烏黑的,想來他是思考了一整夜,要正式動手了。隻是我們副總就可憐了,好好一個人,就這樣被人請去局裏喝茶,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口飯吃,哎……”
我聽著Ada的話,一顆心七上八下,那些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輕描淡寫的話,聽在我耳朵裏卻鑽心刺骨的疼。
我隻要一想起自己從前遭遇過的牢獄之災,有可能會曆史重演在周晉毅身上,我就不經意的全身打顫,暖氣充足的辦公室裏,我冷得寒毛直豎。
我在周晉毅的辦公室外徘徊了許久,過往的每一個員工都很忙碌,許是周晉毅出事的緣故,辦公室裏的員工連閑聊的功夫都沒有,各忙各的,沒有一個再來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