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和解临上楼之后,池青站在家门口开密码锁,密码刚输入四位,站在对门的解临忽然问:“你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也是找不到话题随便聊聊?”
解临靠着身后那扇密码门,从走到门口之后就没有要进门的意思,一直静静地盯着他看,目光意味深长地穿过走廊,缠在他身上:“池助理,你不像是会随便聊这种话题的人。”
池青手指微顿,密码停在第五位数上。
他就知道解临没那么好糊弄。
“我只是陈述一个可能存在的客观事实,”池青说,“她的确很符合凶手挑人的条件,凶手还没落网,一个人在外面住,还是小心点好。”
这个回答不知道有没有将解临糊弄住。
解临只是点点头,语调随意地说:“学会关心邻居了,有长进。”
池青本来就很难把半夜读到的信息以合乎逻辑的方式交代出去,身边还有这么个但凡他说点什么话、就跟狐狸发现草丛里有动静一样敏锐的人在边上看着,他感到有些烦躁。
“对了,还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解临说着朝他走过来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
池青听着这句话,不由地皱起眉,心道这个人果然没那么好糊“弄”这个字还没从脑子里转出来,就见解临走到他面前这人比他高出一些,低头压下来的时候能清楚看到男人上挑的眉眼。
解临紧接着说:“你嘴怎么那么红,平时擦口红吗?”
池青大脑懵了一瞬,额角一跳:“?”
这人在说什么。
他有病吗,没事涂什么口红。
池青被之前半夜听到的声音弄得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这句话冷着脸反讽说:“你试试看会不会掉色就知道了。”
他忘了解临是说“试试”就真的试试的人,就跟当初第一次在诊所见面时那样。
解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姿势其实有些暧昧,池青身后就是门板,面前就是他。
男人维持着微微低头弯下来的姿势,又向他凑近了一些,然后抬手,手指指节微曲,他笑了一声说:“那我试试,你别生气。”
池青眨了眨眼,只来得及从心里爆出一声“操”,男人温热的指腹已经轻擦擦池青红得异常浓艳的下唇,然后解临扫了一眼刚才擦过的地方,发现指腹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真没涂啊。”
“”
池青抿着唇,脑内闪过无数种杀人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方法,每一种他都很想用解临试一试。
第42章 夜访
走廊上两人互相对望半晌。
“如果我想杀你,”池青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有起码十种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方法,很轻易地就能做到让警方完全找不到凶手,甚至可能没人发现罪案发生,也就是说不会有人发现你死了。”
池青说话的时候语气丝毫没有起伏,光这语气听起来解临感觉自己在他眼里似乎已经是一具尸体。
解临见过很多种警告人的方式,这种还是头一回。
解临笑了一下:“不用那么狠吧。”
池青把最后几位密码输入进去,说:“趁我现在还有理智,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对池青来说,只是口头警告、让解临四肢健全地全身而退已经很不符合他的作风。而且解临在他这里产生例外的次数越来越多,比如面对解临的时候刚才怎么会让他靠近。
他低下头摘下手套,抹了一下唇角。
池青回去之后又洗了一遍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收拾完,他摸黑上床,阖上眼。
墙壁上时钟从“9”开始顺时针往上转,分针每转过一轮就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池青在床上躺了约摸四五个小时,在时钟指向“2”的时候像是掐着点一样忽然睁开眼,深不见底的瞳孔和漆黑的夜色融在一起。
窗外夜色更加昏沉,小区里只剩三两只野猫还在楼下徘徊,声音又尖又细,凄厉的叫声时不时划开夜空,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隐去。
他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没开灯,摸黑从卧室走到客厅里坐着如果此刻有人忽然进他家,可能会被这幅诡异的景象吓到,毕竟很少会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沙发上“梦游”。
诡异画面主人公手里还掂着电视遥控器,将遥控器掂着玩儿。
在这种静谧的深夜里,人的思维往往比白日的时候更加活跃。
池青曲着腿、弯下脖颈,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地想:之前他听到的声音时间一般出没在凌晨三点至四点之间,没有特定规律,周末出现的概率较高,可能和‘他’工作休息的时间有关联。
时至今日,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薛梅是两个月前死的。而两个月前,杨真真刚好千里迢迢拖着行李箱来到华南市,站在人流密集的火车站,等男朋友来接她。
虽然任琴搬进来还不到半个月,但是她来到华南市之后一定花了点时间找房子。
池青以“一个月”为节点,将三名受害人串联起来后想,凶手有没有可能每隔一个月找一个新人,找到新人就把上一任处理掉?
他想到这里,扫了一眼墙上的日历,
因为没开灯,日历上那个“28”看得并不清晰,但是很显然从案发那天开始算的话离薛梅死亡也快满一个月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凶手今天晚上会不会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凶手本人,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
池青最后低下头去看脚下的地板任琴家就在楼下,仅仅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