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问。
这句话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何森也发现了这句话的不同之处,他不太适应地回:额啊是的,我那什么,在拍夜戏,正在揣摩人物。
但他心说揣摩人物这种事儿和池青也讲不通。
每回讨论剧本他都能被池青气死。
但出乎意料的是池青这回没说什么,反而说了一句:我以前试的那些戏,确实不该那么演。
以前谈论剧本,他总喜欢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又要哭,又要笑。
现在他才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讲道理,就好比今天,因为吃醋,他喜欢着解临,又“讨厌”着他。
弘海的事情调查两天,还没调查出结果。
三名死者过于简单的身份反而成为这起案件的难点,警方实在不愿意把怀疑的念头放到死者班级这么多年级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身上,更不敢想象凶手是不是就藏在他们之间。
所有和三名死者有交集的人他们都问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他们在案发时间都有不在场证明,王远在小树林里被杀的这段时间,这些学生都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更没人凌晨逛公园,也不能证明有人单独在男厕所停留过。
第三天,池青他们去得晚了一些。
到达学校的时候学生都在埋头苦读。
解临边往走廊尽头走边说:“现在不是课间休息时间吗?怎么都在上课,走廊上也没人。”
他们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学校乱得跟养猴子似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看到有认真学习的。
说话间路过某个班级窗口,甚至还有学生在边哭边做卷子,哭得很有感染力,可以送去光远和苏晓博交流一下,做个结拜兄弟。
“现在学校里都在传,有个专杀差生的变态杀人魔,”同行的刑警头疼地说,“警方辟过谣了还是没人相信。”
刑警伸手往窗里一指:“哭着做卷子那个,上次考了倒数第四名,他总觉得下一个就是他了,昨天跑来办公室找老师忏悔自己平时不该不好好听课,说原来学习真的能改变命运。”
“”
这天他们继续展开大量的问询工作,案发的地方就是信息最多的地方,在学校里多走几趟,没准会有新的收获。
池青不擅长这种社交类工作,他就在边上翻资料,从学生档案开始翻阅,三个人的学生档案摆在一起,池青发现一个之前没有被人留意的细节他们高一的时候都是同班。
学生档案上,班主任清秀的笔迹写着:
高一(一)班。
三个一模一样的高一(一)班并列在一起。
今年已经是高二下半学期,警方肯定从现班级开始排查,这个曾经的高一(一)班暂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99章 老师
高一年级组在对面那栋楼,两栋楼之间一条长廊由南至北链接着,站在走廊上能清楚地看见对面楼里的状况。
和高二紧张的氛围相比,高一年级稍显平和。
毕竟隔着距离,案发的时候也没有人看见。
死的都是高二的,和他们高一关系似乎不大。
池青听着郎朗读书声,沿着长廊往高一的方向走过去。
有学生上课开小差,想到高二骇人听闻的传言,思绪从试卷里抽出来,看向对面。
通过玻璃窗户,他看到一名戴着黑色手套、神情阴郁的高挑男人出现在长廊上,下颚线由于瘦而显得锋利,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外套,五官漂亮得惊人。
只不过就算长得再漂亮
也还是给人一种似乎从犯罪片现场走出来的感觉。
“我们看第一题,这道题的题目,有多少人读错了,读错的举个手我看看。”
“都说过几遍了,一定要好好读题,好好读题,一个个的,专往坑里跳。谁来说说这题怎么解?”
高一一班班内,一名身穿茶色大衣的女教师手里拿着试卷,另一只手撑在第一排桌边,倚着桌角讲题。女教师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单眼皮,眼神坚定且充满力量,看着很是严肃,不像好相处的样子,她刀割一般的眼神扫过台下所有同学,最后停留在那位走神的身上:“你,起来回答一下。”
被点名的男生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啊”
“对不起蒋老师,”男生低下头,“这题我不会。”
蒋老师。
池青走到他们班级后门处,就听见这么一声。
然后池青看着那名姓蒋的女老师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继而她离开第一排,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从摆在讲台上的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白色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起来。
教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听讲。
粉笔和黑板碰撞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很快,黑板上多了一行娟秀的粉笔字。
这行字和刚才那三份学生档案上的字迹几乎可以重叠在一起。
池青想起来刚才档案上最后的教师落款处,写的是三个字:蒋依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