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满去对面酒店吃饭。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程总家的千金真漂亮！”

“太可爱了，完美地遗传了程总和您太太的优势。”

程榆礼已经眉飞色舞了，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很谦虚：“还不错。”

炫完了宝贝的美颜，程榆礼心情很好。一整个下午，他陪着小满在办公室里看动画片，握着小朋友肉乎乎的手臂，心道要是能每天带她上班就好了。

“晚上去接妈妈下班好不好？”

小满不会讲话，但是是能听得懂爸爸妈妈这两个词的，她看一眼程榆礼，又伸出一根指头，碰一碰他的电脑桌面。

桌面的壁纸是秦见月的照片。

程榆礼点头说：“想不想妈妈？”

小满愣愣地看他，几秒钟后也跟着点头。

到了沉云会馆时，戏已唱罢，秦见月从戏馆出来，未施粉黛，隔着一条街就看见在对面抱着孩子的程榆礼。

小满穿了一身黄澄澄的衣服，还带了一只黄黄的帽子，像一个小球球倚靠在程榆礼的怀里，整个人小小的，肿肿的。一条手臂艰难地攀在爸爸的肩膀上。程榆礼没注意到秦见月时，神色还有几分不苟言笑的严肃，很是板正，跟臂弯里的小宝宝全然不是一种画风。

疲累了一天的秦见月看到小满的瞬间便来了精神，立刻飞奔过去把孩子抢过来：“宝贝想妈妈没有？”

程榆礼被突然出现的人惊到一下，尔后笑着捏了捏她的耳：“来晚了些，没让宝宝见识到妈妈的魅力。”

秦见月说：“妈妈又不是只在唱戏的时候有魅力。”

程榆礼意识到失言，连道：“是，是。”

秦见月问他：“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你公司的人都没有议论吗？”

“议论我什么？”

秦见月想了想：“不务正业之类的？”

程榆礼说：“他们只会议论我的女儿怎么这么精致。”

秦见月将信将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小满，晃晃她的手：“你有没有影响爸爸工作呀？”

程榆礼替她答道：“自然没有，她这么乖。”

小满听见爸爸夸她，咧着嘴巴笑。

坐到车上，“对了。”秦见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核桃：“今天奶奶来听戏了，给我这个，说要我给宝宝戴上，挡挡灾。”

她抽出小满的手腕，给她系上红绳。程榆礼看着后视镜，想起什么，说道：“去给她买几件衣服吧，最近长身体有些快。”

秦见月想了想说：“好。不过妈妈叫我今天回去吃饭，我们最好抓紧时间。”

“嗯。”程榆礼闻言便加快了车速。

车子开到高级商场，购物。精致大眼的小满吸引来了许多叔叔阿姨的视线，甚至有个小姐姐过来说：“好漂亮的宝宝，都可以去当明星了！”

程榆礼将小满脑袋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她的大眼睛，淡道：“志不在此。”

说到这个，在前面挑选衣物的秦见月回头看向程榆礼。她提议说：“我们给小满抓个阄吧？我还挺好奇她以后会走什么路的。”

程榆礼不解：“抓阄？”

“就是百天抓阄呀，你小时候没有抓过吗？”

他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这类环节。”

秦见月失笑：“是哦，反正抓不抓都不影响你要回去继承家业，你们程家真的好无趣哦。”

程榆礼不置可否地笑着，反问她：“你抓了什么？”

秦见月拎着一件公主裙，给小满比了比。她思索着说：“我呀，我抓了我妈妈的头面。”

程榆礼微讶：“这么灵？”

“信则有，不信则无。试试嘛。”秦见月说着，又打包了两件羽绒服。

回去的路上她整理今天为小满买的一堆衣服，不由感慨说：“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妈妈说小孩子不要买新衣服，因为长身体很快。穿别人剩下的就好，所以我在八岁之前几乎都没有过自己的衣服，都是穿姐姐穿过的。这一件事也影响到我，在后来一度对买衣服产生执念，上了大学我报复性消费，买了很多衣服。”

程榆礼想了想，说：“妈的想法其实也有道理。只不过你们的立场不同，在你看来穿别人的衣服是伤害到了自尊，但在她的角度看，这种做法确实省钱省事不少。况且婴孩时期还没有很强的审美意识，不必过分追求着装。”

“咦？”秦见月颇有微词，“你的意思是我的不对咯？”

程榆礼道：“不是。只是想说父母也有父母的难处，消费方式自然选择量力而行。”

秦见月故意跟他叫板：“那，我觉得我们其实也可以给小满捡别人剩下的穿。”

“当然不行。”程榆礼声音都拔高了些，甩出一句阔气的，“我有钱，365天不重样的穿我都供得起。”

秦见月被他的气派逗得笑起来。小满躺在妈妈的怀里，闭着眼在睡着，听见笑声也跟着咯咯笑。秦见月戳着她的脸说道：“听见了吗宝宝，你爸是钻石王老五，以后就逮着他薅，知不知道？”

程榆礼笑着，回头看一看母女二人，大方说道：“尽管薅。”

一家三口的车最终停在兰楼街，秦沣一家人也在。

秦沣家的宝宝叫宁帆，长得很像秦沣，这是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彼时从产房里出来，看着小帆永远像没睡醒似的小眼睛，秦家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程榆礼打了个圆场：“小眼睛聚光。”

秦见月也认同道：“男大十八变，这才几天呀。不要着这个急。”她看着秦沣说，“哥哥你小时候眼睛也很小了，现在长大了，嗯……人变大了，眼睛也会等比例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