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打电话吗?”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林满杏的声?音。胸前忽然?探出了一个?好奇的毛茸茸脑袋,柴寄风的手指先是一顿。
“嗯,我打电话给薛理,让他把你接回?去。”柴寄风言简意赅地回?应道,接着便点?进?了联系人列表。
“可是我不想回?去。”接收到“回?去”两个?字,林满杏有些闷闷不乐:“我想去看海,我想捡贝壳,我想堆傻子城堡。”
“是沙子城堡。”
柴寄风一边往下划拉通讯录,一边眼皮抽抽着,纠正林满杏的发?音,他又驳回?道:“不可以,你哪里都不能去,你就在这里等着薛理带你走?。”
“真的不可以吗?”林满杏问。
“不可以。”柴寄风驳回?。
“一点?都不可以吗?”林满杏又问。
“一点?都不可以。”柴寄风又驳回?。
“喔”
一连几次被打回?,虽然?不高兴,但林满杏最后还?是乖乖地应了。而听到她这一声?应,柴寄风眼睫颤了颤。
他没有说话,继续漫不经心地往下划着,可就在他刚找到薛理这个?名字时,他突然?听见?林满杏又说:“那你给沙子城堡打电话之前,你可以先帮我给于景焕打电话吗?”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说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林满杏仰面看向柴寄风,那双圆溜溜的、在灯光下仿佛是琉璃珠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看着柴寄风的心脏都跟着一颤。
她说:“我给于景焕打电话,他一直都不接,他可能是生我的气了。小花,你可以帮我打电话给他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难为人,林满杏抿了抿唇,又小声?地请求道:“不会让你说很?多话的。我就是想让你告诉他。我有在想他,我没有忘记他,我给他过生日了。”
林满杏真诚地看着柴寄风,又真诚地问柴寄风:“可以吗?小花。可以的话,谢谢你。我下次送你好多柴寄风。”
“”
柴寄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只?知道,当他对上她那小心翼翼的眼神,他没由?来的有些难受,有些不舒服。
心脏也跟着酸酸的,胀胀的。
林满杏她醉了,她大?概率还?醉得很?厉害。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她连他、连薛理都认不出来了。可即便这样,她都还?记得于景焕那他要怎么告诉她?告诉她于景焕早就死了吗?
“估计是他睡着了,所以没接你电话。”
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薛理”这个?联系人,柴寄风垂眸看了一眼,那一刹那,他思绪百转千回?。直到思绪停止之时,他也只?是眸光颤动,握着手机的手掌心,也跟着紧了紧。
最后,又一个?呼吸落下之后,柴寄风的手指用力按了下去。
他将手机锁了屏。
“我打估计他也不接。算了,我们就不管他了。明天再说。”柴寄风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所谓地说道。
手机被放在了口袋里,可有什么东西却好像被放了出来。柴寄风看着面前林满杏那难掩失落的模样,他只?是犹豫了几秒,很?快,他唇角一勾,不带任何狎昵意味,他搂着林满杏的肩膀,笑着对林满杏说道:
“别不开心了林满杏,你不是想堆沙子城堡吗?”
“我带你去、嗯,我带你去看海,怎么样?”
第一,他不叫小花。
第二,柴寄风是人,不能送。
至于第三
第三,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刚才会突然?脑子一个?抽风,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带着林满杏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跟恐怖片里面抛尸现场一样的地方。
柔软而又有些凹凸不平的沙滩上,柴寄风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已经粘了两裤子沙子的裤脚,又动了动皮鞋里头被沙子膈得有些疼的脚趾,昏暗之中,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还?有些绝望。
“哗啦”
但不等他再多想什么,清爽的海浪声?便在他耳边响起,裹挟着一阵凉爽而又潮湿的海风吹向他。
柴寄风看了眼面前那片在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又看了眼那朝着大?海跑去的少?女的费用,最后他眉头舒展开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他选择暂时抛掉内裤会湿掉的问题,坐在了还?有些湿的沙滩上。
算了,算啦。
就当是他看她可怜,陪她出来看海好了。
“林满杏,别跑太远了,知道没有啊?”
“就半小时啊,就让你玩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就让代驾送你回?去。”
柴寄风没什么姿态地坐下来,同时又朝着不远处弯腰捡垃圾的林满杏喊了两声?。虽然?声?音很?快就又被那扑来的海浪声?盖了过去。
而喊完之后,柴寄风便也自顾自地吹起了海风,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宁静的夜晚,月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照在了男人那张精致的面庞上。
这是于满成功偷/渡到华国的第三天。
从华国海边的某个?小港口下船之后,在钱的驱使下,一切事情都推进?得很?顺利。而在今天,他更?是成功得到了一张身份证,在上面留下了于满这个?名字。
至于他的出生年月
他测了骨龄,知道自己的年龄,而生日于满没有太在乎,所以他直接t?就选择了今天作为他的生日。
但或许是仪式感作祟,所以他给自己订了个?蛋糕。于满原本无所谓什么口味,但是在看见?限定黄杏季节的蛋糕时,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下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