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弥补二人世界, 延长当时没谈完的恋爱,所以在暗自筹备出国蜜月,但行程未定, 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说出口, 以免给了期望又让人失望,这件事只能瞒着她。

池鹿身旁冷峻沉默的男人, 他是装不明白还是也演得心虚了?

她忍不住边抽手边道:“盛总您这都不懂吗?”

但那只大手却将她攥得更紧。

盛书禹回过神, 盯着她道:“都订婚了, 你还喊我盛总?”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鹿拗不过他,只能配合起来,“未婚夫,未婚夫。”

听着她不情不愿地改了称呼,盛书禹眉心稍松,却还是觉得不够,她明明可以喊得更亲昵些,他听过她冲人撒娇的模样,娇糯得连尾音都拉长。

也不知道今晚抓着她累狠一些的时候,她能不能喊出那样求饶的调子。

……

池鹿跟着盛书禹敬了一圈酒,饶是酒量不错也喝的有点晕乎,她中途跟他分开去了趟厕所,回来时见盛书禹在被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围住,正在跟他们攀谈。

那几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其中有一个还在节目上露过脸,她有印象是某个连锁品牌的老总。

虽然他们都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但盛书禹确实是其中唯一一个样貌比例都极度出众的年轻男人,高大挺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气。

饶是这样,池鹿也不太想去那群男人堆里敬酒。

她出去吹了趟冷风,回来感觉不仅没好还更晕了。

想到现场还有其他两桌没敬完,池鹿撑着桌子站在原处,重新倒了半杯酒。

这次敬酒她便少喝了些,拿起酒杯微抿了一口,入口的液体却酸酸甜甜,充满了葡萄汁的清香。

池鹿面色不显,走远了才拿高杯子看了一眼,又嗅了一下。

而后她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就见正前方的柱子后面,有道人影慌乱闪过,那一抹深栗色碎发晃过她视线。

池鹿拎着裙摆慢慢走近,这才看清躲在柱子后面的高大少年。

他今天穿了白色西装还打着领结,深栗色自然卷的碎发有点凌乱,他那双眼睛心虚低垂着,人又白,又是偏混血的高眉骨,有点像奇幻史诗剧里的王储继承人会因为太傻白甜被人掳走的那种。

“裴、岸、森?”

池鹿回忆着他的名字,“你怎么躲在这里不去玩?”

“我……”裴岸森瞥了一眼她的酒杯,红着脸不说话了。

池鹿笑道:“这款果汁还挺好喝的,什么牌子?”

“喜源。”

裴岸森说完才反应到说漏嘴了,愣住几秒,“对不起,我是看姐姐你刚才喝了好多酒,怕你难受,然后想起来我包里还有一瓶果汁。”他看到池鹿眼中的惊讶,慌忙强调,“我没喝过的,是没拆封的新饮料。”

“没有责备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还挺细心的,要是没有你帮忙,最后那杯我可能要喝吐了。”

池鹿逗趣似地拍了拍他,含笑道:“谢谢啦,小侄子。”

她转身欲走,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借我的外套就在楼上,我去找了还给你。”

裴岸森还怔怔看着自己被她碰过的部位。

闻言连忙点头,“那我在这里等……”

话音未落,就见池鹿上台阶的背影不稳地晃了晃。

他心中一坠,下意识跟上去扶了下她,“姐姐,我陪你上去拿吧,你的高跟鞋也不方便进进出出的。”

池鹿犹豫片刻,答应了下来。

这座别墅就是他们的婚房,下午团队在院子里布置宴会细节,而家里那些小辈则在房子里布置,盛棠更是单独请愿想准备他们的婚房惊喜。

盛书禹一票否决了她的请愿,她就又来哀求池鹿,嫂嫂长嫂嫂短的,让人想拒绝都难。

这会盛棠估计刚忙完,裴岸森上去也能陪她玩一会。

池鹿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等她推开卧室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随处可见的花瓣和喜字贴,里面还有一间盛书禹让人为她设计的衣帽间,空间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小棠可能是下楼玩了。”

池鹿本来也没指望她布置什么,“你的外套在我的行李箱里,估计是被保姆收到衣帽间里面的柜子了,我得一个个找找。”

裴岸森连忙道:“我不急,你慢慢找。”

“嗯,那你先在凳子上坐会。”

池鹿转过身去,推开衣帽间的门。

等她彻底走进去,裴岸森才敢偷偷看她和面前的环境,这间婚房很像他表叔的风格,是极简的黑灰色调,所以哪怕今天新添了红色元素点缀,也仍然显得冰冷。

而女孩立在空旷的衣帽间,纤薄的背影更像是被那片黑灰色彻底包裹,或者说是困在其中。

今天他去替换葡萄汁时,听到表叔在跟人通电话。

他正在跟电话那头确认斐济下个月的双人酒店,对方似乎问了一句是否是夫妻出行,他的回答却是:不是夫妻,我目前还在重新追求她。

裴岸森心头巨震,像窥破了一个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