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装了半晌,这谢夫人再出招,她就得给她来场当场昏倒,表演个当世黛玉。
她怯生生的抬头,脸被捂红了看着倒像真真哭过一番,“伯母,难道是因为我左脚踏进的谢府就不喜欢我吗?”
早到的屠夫自然看到了这场热闹。
“这谢夫人也不若传言如此和善,既然为难一个双亲过世的孤女。”
“这宋姑娘着实可怜,料想日后进门的日子也不好过。”
谢夫人脸色简直黑如锅底,气得咬牙啮齿,“很好,很好。”
拂袖而去,走到院子门口还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宋亦慈故作害怕的扭过头去,秋枫看着自家小姐躲在背后憋笑。
谢世卿在平日里没少吃这继母亏,她端着一副温柔慈悲假面,人人只是道他任任性妄为,白白浪费继母的一番好心。
还头一回见继母如此吃瘪,强忍着笑意,“阿慈,真是好手段,我原本还担心你被她欺负了,现在看来你才是高手。”
宋亦慈自信的挺挺胸,谢世卿这继母走温和白莲花路线,她就演心机绿茶。
心机绿茶专克白莲花。
“一看你平日就没少吃她的暗亏,还不跟着我学着点。”
谢世卿忍着笑意,看着眼前明媚张扬的女子,内心不住的泛起涟漪,自己能借着婚约的由头护着她三年。
“那我便跟着阿慈学学。”
时间临近比赛开始,越来越多的屠夫走进院子,站案板前站定准备。
谢府昨日便放出话来,如果夺得比赛第一,能得到黄金百两,还能在谢府当差,两者都是美事。
谢府管事小心提醒谢世卿已经到了时辰,谢世卿点点头一个翻身上了台子,金锣一敲,这比赛便开场。
“多谢诸位给谢府薄面前来参加庖丁解牛大赛,想来大家已经明白,我请诸位来的用意,我未婚妻新得了种牛肉吃法,但需要剔选最上层的牛肉,这当然需要最优秀的解牛技艺。”
“我们比赛分为三个阶段,初选便是宰鸡试试各位本领,而后便是入选者上手解牛,最后当然便是票选第一。”
谢府管事端着盖着红绸的托盘上上台,谢世卿利落地将红绸掀开,露出金灿灿的一片。
“哇”
一众屠夫艳羡的睁大双眼,眼馋地吞吞口水,各个都跃跃欲试,都想将这百两黄金收入囊中。
“这黄金百两,只要夺魁今日便可拿走。”
“好。”众人拍手叫好,“这谢府果然说话算话。”
小厮抬着两大笼鸡上来,挨个分发。屠夫已经全部在案前准备,案板横排十人,一共六排,总共六十人。
谢世卿将黄金放在高台上,将香炉中香烟点燃香,只见袅袅青烟升起。
“诸位现在比赛开始,各凭本事。”
宋亦慈小心打量各位屠夫,各位屠夫均是宰鸡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将鸡处干净。
屠夫见她一个柔弱小姐穿梭在污秽之间,热心提醒,“宋姑娘小心莫要沾上血污了。”
屠夫将处好的鸡在案板上摆好待检阅,屠夫们动作均利落干净,宋亦慈观察到第三排第六个位置的屠夫,虽然动作熟练,但不连贯。
这位屠夫身上似乎有伤,但他强忍着不露出来。而且他选的位置是四处的靠中,一个四周均有遮挡完全不惹眼的位置。
宋亦慈快步走到谢世卿面前,对他耳语几句交代眼神示意方才她怀疑屠夫,“将所有屠夫所用杀鸡刀收缴上来,尤其注意他。”
谢世卿点点头,待到香炉中再无青烟升起,“时辰已到,将处好的鸡以及杀鸡所用刀都收纳评选。”
谢世卿和宋亦慈装模作样的去后面评选一番,实际去观察怀疑之人的刀具,果然和杀害元飘飘所用刀具为同一套。
屠夫为了防止油污导致刀滑落,在刀柄处绑了布条,杀鸡所用小刀和剁骨刀上布条都一样。
待到一刻钟后,谢世卿再登台。
“李青,张鸣,何正……念到名字的六人的便开始第二轮,咱们正式比赛庖丁解牛。”
众人羡慕他五人能继续角逐黄金,无奈领了赏钱在旁观赏。
小厮将一排的六张案板拼成张大案板,众人合力将牛抬放在案板之上。
被怀疑屠夫名叫张鸣,是金陵城淮水巷屠夫,世代做着杀猪宰牛的营生。
张鸣正在第三排熟练杀牛,宋亦慈皱着眉思考,突然灵光乍现,她想明白了案件。
不过这张鸣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宋亦慈站在人群中,不住称叹,“这第三排这位张鸣,我看他刀法了得啊,不出意外怕是他夺魁了。”
旁边屠夫大哥落了选也不气恼,听见宋亦慈夸奖张鸣,“宋姑娘,虽说这张鸣这刀法了得,但这人选不得。”
宋亦慈皱起眉头,“为何?”
“这张鸣沾上了赌钱的恶习,老婆还在都被他卖了个干净,这种人留在您府里办事,到时候是个大麻烦。”
宋亦慈摇摇头,“我这人用人只看本事,不看品行。”
她说完提着裙摆就往台上走,故作撒娇地拉着谢世卿的袖子,“世卿,我看那个人便很好,就那个。”
她疑惑地看着谢世卿,怎么不配合她继续下去,转过头只见谢世卿脖颈连带着耳朵通红,正抿着嘴不说话。
她不耐地再扯了扯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