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纨绔子弟若是觉得她从今往后都会任他欺负,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配?”赵玖鸢的声音清晰有力,“那你看看你自己,大腹便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仗着祖宗积累的功业和嫡长子的名头,在府里作威作福,欺凌弱小……”
“你又哪儿有国公府嫡长子的样子?!”
“你说什么?”慕荣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指着赵玖鸢的手指微微发抖,“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我们的父亲,当年陪陛下征战沙场,武艺高强,杀伐果断,乃是真正的铁血男儿!可你又是如何?”赵玖鸢唇角溢出一声冷笑,“又肥又蠢,烂泥扶不上墙!这是嫡长子该有的品行?”
“难道你忘了公主生辰宴那日,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免遭公主责骂,不被同窗嘲笑?”
“依我看,你才是镇国公府最大的耻辱!”
第64章 怒骂
死寂。
整个华丰苑仿佛被冻结。
扶着赵玖鸢的暮月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从来没有人同大公子说过这么重的话,就连镇国公也未曾这样说过。
暮月都不敢抬头看慕荣盛的脸色,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该不会一时失控,杀了大小姐吧……
慕荣盛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肥胖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随即涨成了猪肝般的紫红色。
“你……你……”慕荣盛终于在震惊和愤怒之中发出一点声音。
“我什么我?没错,我生长在乡野,又做过公主府的奴婢。可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而你又做了什么?”
赵玖鸢既然开了口,就打定主意要骂到痛快。
“你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整日做些不入流的烂事,你才是败坏国公府的门风!”
“若是没有镇国公府嫡子的头衔,没有父亲挣的军功,你又算什么东西?!”
慕荣盛肥胖的身躯颤抖着,扬起手便朝赵玖鸢扇去:“你这个贱人!!!敢如此羞辱我?!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畜……”
“住手!”
一声愤怒的吼声打断了慕荣盛的动作。
镇国公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两人面前。他面容冷峻,穿着金丝翔云绣线的灰色衣袍。只是站在那,便是一股威压之气。
“孽障!”镇国公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想对你的妹妹干什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还想挨板子?!”
到底是练武的,中气十足。
赵玖鸢只觉得脑门都被他的嗓门震得发颤。
慕荣盛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似乎很畏惧自己的父亲,到底还是偃旗息鼓,放下了手,微微俯身行礼。
“爹,儿子知错了……”
“你跟我过来。”镇国公仿佛懒得多说一句,冲赵玖鸢丢下这么一句,便转身大步往前走。
赵玖鸢跟着镇国公的脚步,走向书房。暮月只能在门口等着。
她一个人进了书房,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桌案前,等待着镇国公开口。可镇国公却提笔写着什么,看也不看她。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缓缓放下笔,看向赵玖鸢。
见她眼底没有露出丝毫不快,依旧端庄耐心地站着等待,他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过两日是吉日。为父请族老来见证,让你正式祭拜祖先,入我慕氏族谱,认祖归宗。”他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公事,
镇国公看向她的眼中,没有慈爱,也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但赵玖鸢也对此没有什么情绪,或许这就是和“亲生父亲”不熟的好处。
她对他没有太多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毕竟她只是个女孩。对国公府来说,有没有女孩不重要,有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对镇国公来说,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是,父亲。”赵玖鸢乖顺地应道。
镇国公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儿。
如今她倒是又一副温柔懂礼的模样了,完全不似洗尘宴那日。她大胆的举动让他心惊胆战!
想起那日的事,镇国公心底冉起一丝怒意。如此胆大妄为,若是不教育一番,恐怕日后会惹出祸事。
“不过……”镇国公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如冰,“今日你先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
赵玖鸢微微有些诧异:“为何?”
“为何?你还敢问为何?”镇国公猛地一拍紫檀木书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书案上的文房四宝都跳了跳。
“洗尘宴之上,你公然羞辱公主,有辱皇家颜面!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好在陛下宽容,不曾怪罪,否则整个公府都会被你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公主!是皇后的长女!纵使她有千错万错,那也是天家血脉!你当众散布那些污秽证词,你将天家威仪置于何地?你让陛下的脸面往哪儿搁?!”
一个上好的白玉笔洗被镇国公扫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碎片飞溅,将赵玖鸢的手背都划破。但她只是垂着头听着镇国公的训话,身子丝毫未动。
镇国公却还未解气:“还有,今日之事,你出言无状,顶撞兄长,言语刻薄恶毒,毫无大家闺秀之仪,更失为妹之道!”
“盛儿纵有万般不是,亦是你的长兄!是这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岂容你一个……”他猛地收声,将那险些脱口而出的“婢女”二字咽了下去,“岂容你如此羞辱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