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烦地看了冷顷漠一眼:“你这老端着个望远镜,一天天的到底在看什么?”
她又抓了抓脖子和后背,看起来好像是动物园里的吗喽:“这地方怎么连个自来水都没有……我什么时候能洗澡?”
冷顷漠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窗外。
“楼下有你要的三千万,快去取吧。”
温子西愣了一下,随后冲到了窗户边向下看去:“什么三千万,在哪?”
冷顷漠出声提醒:“看见假山旁边的那个橡皮艇了吗?里面塞了三千万现金。”
温子西根据她的提示看到了那漂在水里的小船,瞬间目瞪口呆。
半晌,她扭过头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冷顷漠:“这是怎么回事?”
温子西是在半夜睡觉时被直接绑走的。半梦半醒时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捆住了,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只能浑身瘫软的任人宰割。
等她醒来时就已经不在冷顷漠租的那个棺材房里了,而是身处在另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
那个房间同样也不算大,就这么一点面积塞了床铺卫生间以及各种家电,估计也是什么群租房。
她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也没了。
抬起头来,她看到自己的手机正被冷顷漠拿在手里。
手机对于现代人来说有多重要自不必多说。抢走了一个人的手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拿捏住了这个人的一切。
这下就是再迟顿,温子西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你要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她扑过来想要抢夺,但冷顷漠手一扬,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她。
冷顷漠气定神闲:“吃我的喝我的这么长时间了,也该付出点代价了吧?”
温子西心里咯噔一下。
难怪冷顷漠容忍了她这么长时间,难道是……
之后两个昔日的母女便过上了朝夕相处的日子。每天冷顷漠都和她一起呆在这间棺材房里,吃的全是便利店买回来的又贵又难吃的便当。
偶尔冷顷漠会出门,但走之前她一定会将房门上锁,让温子西根本就走不出去。
没有手机上不了网,温子西也不知道她是在搞什么名堂,只是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
直到那天,冷顷漠惨白着一张脸回来,衣服和裤子上还有血迹殷出,温子西这才发现,她居然把腰上那个烫伤给挖下来了。
正常人都不可能自己挖自己的肉吧!
温子西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了?”
冷顷漠看起来很虚弱,但嘴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厉害:“怎么,当年都敢把只穿着睡衣的我拽去商场然后从楼上推下去,现在看到这么点血就害怕了?”
面对她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操作,温子西连呼吸都放缓了。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来,不确定地开口:“你不会是……自导自演了什么苦肉计,想让我儿子心软吧?”
冷顷漠挑了挑眉,靠着墙角坐了下来。她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脸上却还是有些癫狂的笑容:“不愧是给我当了十六年妈的人,一下就知道我在干什么了。”
温子西一脸不屑:“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原来还是犯蠢。”
冷顷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怎么说?”
温子西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拿捏男人这块我可比你懂多了。比如你现在又是自残又是躲到这鬼地方的……我猜你是想让他担心你吧?用你们现在流行的说法叫什么……追妻火葬场?”
冷顷漠嗤笑一声:“你还挺懂的。”
温子西也笑了:“其实这种是最蠢的,本来就不爱你的男人压根不会因为你受伤就幡然醒悟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很难缠,甚至更加不想和你扯上关系。这样一来,他们发现你远离了自己时不仅不会不适应,甚至会庆幸终于摆脱了你这么个狗皮膏药。”
她两手一摊:“所以,你不会是在等我儿子追妻火葬场吧?别做梦了。你折腾这么半天,到头来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
冷顷漠不羞不恼,只是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好久,温子西才听到冷顷漠的声音:“后悔?那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惩罚。”
温子西转头看向她。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冷顷漠整张脸都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温子西莫名有些慌张:“是吧?所以你想干什么?”
冷顷漠慢慢地扬起了嘴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在光影之下看着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我要做的,是成为他们的噩梦。”
她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宛如鬼魅:“让他们就算是睡觉也得两只眼睛轮流站岗,永远恐惧明天的到来。”
温子西狠狠打了个寒颤。
而就在昨天,温子西终于离开了那个棺材房。
她被冷顷漠塞到了一辆房车上,一路颠簸的七荤八素,接着就来到了这个自建房里。
自建房面积很大,倒是没有之前住的群租房那么憋屈了。但是这里没水没电,吃饭只能吃冷顷漠预先放在这里的零食,喝水也只有瓶装矿泉水,洗澡什么的更是想都不用想。
这还不如之前住棺材房呢,好歹能简单洗个澡。
在听到三千万之后,温子西的那点猜测也算是被证实了:“你不会是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然后跟我儿子要了三千万当赎金吧?这钱怎么过来的?”
冷顷漠一脸无所谓:“你管它怎么来的。反正那是三千万,你先前不是说给三千万才能让你闭嘴吗?现在钱都到楼下了,你不去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