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在的……”海晏云皱了皱眉,“傅令渊这人做朋友不错,但是做恋人,甚至是丈夫……”
他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如果是我妈生的妹妹,或者是其他关系近一点的女性亲属,我是不可能同意她和傅令渊在一起的。”
易晏晴是为了傅令渊才找上自己来当狗腿子的,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可没有什么亲情,能当个朋友看就不错了。
冷顷漠笑了:“这倒确实是。”
海晏云耸了耸肩:“是吧?浪子回头说的挺好听的,实际上不就是找个老实人接盘?一边说是念念不忘,一边还谈了一堆女朋友,你觉得这是深情吗?真要是那么深情还能和别人逢场作戏的下去?”
他摇了摇头:“易晏晴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一到男人这……就这么糊涂啊。”
“糊涂?”冷顷漠挑眉,“她才不糊涂。”
海晏云:“怎么说?”
冷顷漠抱着手臂:“要是傅令渊洁身自好,那不早就和门当户对的女孩在一起了,还轮得到易晏晴吗?你以为她是对傅令渊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实际上是因为这是唯一的缺口。”
“所有人都说要做独立自主大女主,但是实际上做妻子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大女主看似是说爱情不是第一位,实际上反而是对真挚忠诚的爱情的坚守。做妻子看起来是在做男人的附庸,实际上是牺牲了对爱情的坚守来换取富足的生活。”
“真正愚蠢的是什么?是自以为是的一腔付出然后自找苦吃,最后弄得个人财两空的结局。该谈爱的时候谈利益,该谈利益的时候谈爱,弄得不伦不类的。能靠着男人向上爬虽然不太好,但多少也是一种本事。自己花钱养一个不像话的男人还要包装成是爱情,那才是真的愚蠢。”
海晏云怔了怔。
冷顷漠淡定道:“易晏晴是用伴侣为代价换取跨越阶级的机会,别老觉得人家蠢,人家可一点都不蠢。”
海晏云失笑:“说得也是。”
大婚的场景总算是拍完了,本来就很乱的片场现在更是人声鼎沸,连离得近的两个人说的话都传不到对方耳中,只会淹没在杂音里。
见海晏云被吵得有些头疼,冷顷漠体贴道:“你先去车上等我吧。我这边其实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再交代一些事情就可以回家了。”
海晏云点了点头:“那我去外头等你。”
人逐渐走远了,冷顷漠转头对一侧的房车道:“他已经走了。”
片刻后,易晏晴从房车背后走了出来。
她其实一直都在这附近。本来是要过来同他们打招呼的,但是听到海晏云聊起自己时她就停住了。
冷顷漠早就注意到易晏晴了。她微微一笑:“恭喜你啊,傅令渊是真的在考虑怎样才能和你在一起了,还替你去跟海晏云要名分呢。”
易晏晴面色微红,眼眶有几分湿润。她吸了吸鼻子:“但是……还是没办法啊。”
她走到冷顷漠身侧,双臂搭在前面的栏杆上。晚风拂起她的发丝,把她的水母头吹乱:“一开始我接近海晏云,努力讨好他,也是希望他能把我当成妹妹,这样有了海家小姐的身份我也就能配得上他了……但是真正接近之后我才发现这条路行不通。”
不是海晏云说了之后才发觉不行的,而是熟悉了之后就知道不可能了。
海兴政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还在呢,认回私生女多不像话?她也没有什么能叫海家不容忽视的成就,海家确实不缺她这么一个女儿。
她苦笑:“真是遥遥无期了。”
冷顷漠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至少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了。连傅令渊都开始向你走来了,得偿所愿也是早晚的事。”
她收回了手臂,半开玩笑道:“说不定傅令渊之前那套花花公子的做派也是为了避免被同样家世的女孩看上,好给你留出位置来呢?”
易晏晴扑哧一声笑了:“这就有点离谱了。”
冷顷漠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拜拜。”
“嗯,再见。”
要拍的夜戏不少,冷顷漠是回去了,但易晏晴还要在这加班,最后直接在剧组住了一晚。
第二天她是被电话叫醒的,通知她今天还有个什么红毯,要她看着时间过去给做造型。
易晏晴匆匆忙忙洗了把脸,装好了东西之后就跑下楼去了停车场。
就在她气喘吁吁地来到车前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傅令渊。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生,是在剧组跑龙套的表演专业的学生。
他正将那个女孩按在那辆兰博基尼的车身上,热烈地拥吻着。
唇舌交互,呼吸粗重。
隐隐甚至还能听到调笑的声音。
“……”
易晏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手上沉重的化妆箱差点掉在地上,她费力攥紧了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这才没让箱子脱手。
那一瞬间易晏晴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飞出了躯壳,站在高空俯视着一切,然后看到了那个可怜又可悲的自己。
好笑吗?这就是昨天他们都说已经要为自己浪子回头的男人。
昨天她听到了冷顷漠对自己的评价。她觉得她没说错,自己费尽心思可不是只为了这么一个拈花惹草的男人的,当然是为了他背后的家族与财力。
她的亲生父亲不能给她在上流社会游走的身份,那她就自己去获取。
可是现在……
当她眼睁睁地看着傅令渊在自己面前和其他人亲密无间时,易晏晴发现,自己居然是难过的。
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昨晚在听到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后依然会感动,现在看到他的“背叛”也还是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