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婊子。
岳承泽没有接,只是看着那电话,皱了皱眉,两人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对峙着,自从听到那铃声,周时允的心绪就一下子被攥紧了似的,可他的眼神很淡,没有什么情绪,却好像在酝酿一场盛大的风暴。
有的人的心不是肉长的,是石头做的,区别在于,肉长出来的心会自己跳动,自己供暖,石头做的心不仅自己捂不热,哪怕他人短暂地捂热了,但只要离了一会儿,它便又凉了。
周时允的心就是如此。
他的眷恋以身体本能的形式展现,雌穴又开始淫靡地翕合,汁水淌在内裤的布料上,湿润了,在回想起与父亲全部有关的事情开始,原本那咬在唇边的要离去的话语,在听到这厌烦至极的铃声时,却突然停住,渐渐地,又从心底浮上来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声音。
凭什么?
明明都是我的。
我才不要他被抢走,明明都是我的。
这是我的爸爸,是我的家,原本这一切就都该是我的,凭什么我走?
第一次拨开云雾似的,周时允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发掘那细枝末节里隐藏的真相,他看见他眉宇间藏不住的关注,眼眸深处的热意,看向自己的热意。
明明是我的……
人在情绪极端,又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的,岳承泽早已习惯他的任性,本以为又会像之前那样,可不同于以往,这次他没有吵也没有闹,没有砸东西发火,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然后说,“我想吃糖。”
有点示弱,又有点撒娇。
他看着父亲顿了顿,就俯身从旁边的抽屉摸出来一根棒棒糖,之前没收的。周时允接过,慢吞吞地拨开糖纸,削白如葱段的手指,偏偏指尖是红的,一点点地拨开。
有时候战争的开始是没有声音的,最明显的特征反而是味道,硝烟弥漫的地方,人们都知道那是战场。
“咕叽……”他慢吞吞地将糖含在口中,可乐味的糖果在红润的唇舌间转动,周时允没有再说话,反而吃得专心致志。
棒棒糖的柄握在小巧的手中,他舔糖果是这样的,转动着柄在齿间,舌尖勾出来舔,红润的舌肉连同着唇瓣,流转,咕叽咕叽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你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得不被他勾住。
他是病怏怏的,面色潮红的,只是动作很专注,专注地,不含杂质地,聚精会神地,吃着那颗糖。
窗户正紧闭着,一瞬间,隐约闻见空气中的香甜,那甜美包裹住他们,将一切旖旎,锁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周时允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余光里,他看见岳承泽正看着他,那婊子的电话声终于歇了一会儿,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打来。
他的屁股只坐了一半在书桌上,坐久了,有点儿酸,周时允舔着糖果,糖分的摄入让他稍微好过了一点儿,等了一会儿,岳承泽也不发一语,直到那吵闹的铃声又响起了,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听到这铃声,戏剧才能接着演下去。
帷幕再次拉开,旖旎的氛围悄无声息地蔓延。
这铃声刚响,周时允就抬起脚,随着动作,白皙的足踝暴露在空气中,有些病态的消瘦,可那皮肉是色情的,隐晦的色情正靠着他父亲的小腿,缓慢地摩挲。
一点点地,摩挲着,像是捉弄一样,岳承泽只觉得好像有一群蚂蚁,在他的小腿上攀爬,铃声依旧不倦地响着,周时允依旧静静的,没有看他。
他将那作乱的足踝捉住,周时允顿住了,男孩抬头,第一次看向他,却没有将脚踝抽回,反而任由他捉住,岳承泽觉得这冰凉的脚踝有些烫手。
“宝宝……”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那是警告,不是警告他,而是在警告自己。
周时允看着他迟迟放不开手中光滑的足踝,故意往回抽,结果病了没力气,推拉作用下,几乎是半摔了下去。
于是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到了他腿上,私处都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的足踝依旧被父亲握在手里,睡衣轻薄的布料和西装裤摩挲在一起,温度随着距离传导,暧昧悄无声息地蔓延。
周时允慢慢地,咕叽咕叽地将嘴里的糖缓缓拿了下来,再将它放在父亲的唇边,然后轻声说,“接啊。”
他看见父亲的呼吸乱了,喉结滚动。
离得太近,额头都几乎要靠在一起,明明整个人是纯洁病态的,但那举动又是淫荡得那么令人发指,鬼使神差地,他微微张口,那糖就含到了嘴里,一瞬间钻心的甜美荡漾在他的肺腑中,心脏颤动。
然后他看向周时允的眼睛,像平静的潭水,里面全是自己的倒影,小少爷的脸色还有些潮红,脚踝是冰凉的,身上却还烫。
他的腰坐不稳,岳承泽的另一只手就在后面托着,感受着手中的柔软,他们挨得极近,呼吸都缠在一起。
“铃铃铃”
电话还在响,依旧没有人理它。
“宝宝……”岳承泽沙哑着开口,不知道是在拒绝他,还是在拒绝自己的欲望,可身体上的距离不曾更改,“听话,快下去。”
他在说快下去的时候,偏偏握着脚踝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周时允突然笑了,他拉着岳承泽的领带,一个漂亮工整的结,被他攥在手心揉成皱巴巴的,将手中的糖轻轻拉回一点点,依旧是贴着他的唇,他抬头凑去,去舔那颗糖,两人距离太近,只隔了一颗若有若无的糖果。
如同一个不正式的吻,暧昧得有些过了分。
“铃铃铃”
还在响。
“我帮你接……”像是嫌弃它的吵闹,周时允轻声说,热气扑在父亲的脸上,反手去够电话,不等他阻拦,便堂而皇之地点了接通。
“喂,先生……?”
女人试探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顿了顿,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周时允在旁边听得想发笑,无非是那些拙劣的手段,觉得无聊,周时允寻常想发脾气的时候,可能会摔东西骂人,可是现在他病了,病人是不一样的,病人脑子不清醒,做什么都可能,没人可以指责他。
比如他想吃那颗糖。
可距离太近,糖当然不太好舔到,所以就只能笨拙地舔,咬,小动物似的,难免触碰到,唇瓣便触电般上瘾,那酥麻的欲望窜到神经末梢,撩拨一样断断续续地引诱着,他听见父亲的呼吸逐渐急促,喉结滚动,却没有推开他,他感受到微末的颤栗,偏偏周围太吵,女人娇媚的声音显得碍事了起来。
“先生?先生,您在听吗?我的意思是……”
他生涩地勾引,偏又天赋极佳,还没撩拨一会儿,就被岳承泽猛地反扣住他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下去。
没人再管吵闹的铃声了,手机掉落在地上,汹涌的情欲呼啸而来,触电一般遍及全身。
他的牙关被轻而易举地撬开,无力的双手缠着父亲的领结,乱皱一团,被亲得太急,呜了一声,嘴巴被迫合不上,舌被捉着品尝,唇瓣又肿得殷红,那接吻的水声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这吻是甜的,甜得灵魂都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