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同母亲说完事儿,准备回自个儿院落去的卫煊突然感觉耳朵热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挺烫的。跟着的奴才还在说:“二爷怎么右耳发红?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您?”
有人念叨他?
大晚上的念叨他,可见也不是什么正经念叨!
后来这天崔一舟照说好的带着拜礼到了尚书府,本来以为只需要去拜见一下尚书大人,没想到稀里糊涂见了人一家子。想着那屋里坐的是尚书夫人尚书娘,他怪紧张,结果卫家上下竟然都很好说话,挺亲切的。后来他跟唐怀瑾到二少爷院,谈天说地论诗文,也很愉快。说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上届状元郎过来,这还是崔一舟头回见着卫彦,果真青年俊杰。
崔一舟头回过来就喜欢上这家人了,觉得人家这才是真的父子兄弟情,真真的。
他几度不好意思,临走前才说出太太叮嘱的话,说以后有机会请卫煊也去他家吃茶。
卫煊看了唐怀瑾一眼,唐怀瑾心领神会,含笑道:“还说什么以后?就下一旬,下一旬放假回来你做东可成?”
“成啊,我都成,就要看二公子捧不捧场。”
“都说了别叫什么二公子,你小几岁,也跟怀瑾一样称我卫二哥。”
“这不是叫我占了大便宜?”
唐怀瑾眼看着卫煊在装岁月静好,同时在心里叹口气。崔一舟这傻孩子,还觉得自己占便宜,分明吃了血亏,他都快把亲姐姐给赔上了。
这声卫二哥是白喊的吗?
不,不是。
今天是卫二哥,明儿搞不好就成姐夫了。
崔一舟什么都不知道,他回去先到父亲跟前,把在尚书府的见闻说了说,又道下回旬休卫煊要过来做客,崔侍郎很高兴,难得褒奖了三儿子。
出来之后,崔一舟赶紧去找了姐姐,在之后的一个时辰里面他用各种赞美之词夸了那一家,反正就是上慈下孝全家和睦。人家府上老太太、太太包括大奶奶亲近得很,说话从来不会含沙射影夹枪带棍。
“对了对了,我今儿个还有幸见到上届状元郎卫彦,得了他许多指点。人家兄弟关系可好了,卫彦好像是趁弟弟在家特地过来找他谈心,还在劝他趁早把喜好说给卫夫人,让他看上哪个也直接讲,不拘家世背景只要人家姑娘不错他们都没意见……”崔一舟说着忽然把眼神定到他姐身上,“姐,姐你回头仔细收拾收拾,也到二公子跟前转一圈呗?正好他下一旬要来。”
崔令仪抬眸,似笑非笑道:“前头才打了你手心,又来乱点鸳鸯谱?”
“不是啊,我刚才想起二公子对他哥说自己喜欢人品端直爽利大方的,不是正好同姐姐匹配得上?”
“也可能心里已经有人,依着对方的模样说的。”
崔一舟皱眉:“是有可能,但要是还没有呢?这不是个好机会?是,我知道,我不该勉强别人来拯救咱们,可姐都十六,等不到我应科举金榜题名了,本来二公子他要是不喜欢你这样的我指定不会乱来,他说他喜欢啊,咱们真不试试?万一就是有缘分呢?姐你亲事不定我在国子监都不安心,你许了好人我才能静下来读书。姐,算我求你,你就稍微用心打扮一下,到那天给我送个什么东西来,给人家一个机会瞧瞧你,成不成咱们听天由命!”
崔令仪失笑:“好了,别说了。”
“姐……”
“让你别再说,我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催更番外的你们简直有毒!
快醒醒这是番外。
(tot)
213、213.番外
下一旬, 卫煊果真携唐怀瑾去了崔府, 与之前崔一舟上卫府的轻松自在相比,崔家人紧绷多了。他们一进门就见到等候在正厅里的崔侍郎, 在崔侍郎身边的还有他三个儿子。崔一舟不在其列, 他亲自出去接了客人。
卫煊就发现,崔侍郎同他那三个儿子便上演了一出众生相。
当爹的是尽量不着痕迹的溜须拍马,做儿子的功力就不够, 把套近乎都写脸上了。崔一舟看在眼里, 感觉有些丢人,正想把人带园子里去,他计划去锦鲤池上八角亭,在那边摆上茶水点心, 边观景边聊诗文。这么计划着他还提前同跟太太打过招呼, 让到这日莫让人随便靠近锦鲤池边, 别闹嚷嚷败了客人兴致。
结果呢,太太真是绝了, 就带着她侄女儿外加丫鬟几个在园子里转悠着, 蹲点儿等卫煊跟唐怀瑾来。
两边装上之后,又闹出个大笑话。
崔家的填房太太是希望侄女儿中的一个能叫卫煊看上, 结果呢, 她侄女儿全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唐怀瑾, 有人含羞带怯,有人目眩神迷……
得说卫家兄弟生得都俊,但跟三岁就能把福妞迷得晕头转向的唐怀瑾比起来, 他们皮相上还是略逊色一点。更别提唐怀瑾这人有点邪门,越长大越是和风细雨儒雅俊秀,很亲切很君子,完全就是百万闺阁少女的梦,好像如意郎君活生生站在自个儿面前。
那谁能把持得住?
被填房太太视为攻略目标的卫煊就这么被忽略了。
卫煊也很宽容大度,并不同唐怀瑾计较什么,还扬了扬唇角以示尊重。
待填房太太意识到丢人,打过招呼之后把侄女带开,卫煊才拍拍唐怀瑾肩膀,语重心长说:“放心吧,刚才这个情况我保证不会告诉呆妞。”
听他这么说唐怀瑾反倒一激灵:“二哥别打趣我了。”
几句下来,两人才想起边上还有个崔一舟,崔一舟是主人家,他俩仿佛在无形之中落了主人家的脸。卫煊其实没认出刚才那群都是谁,不过是谁也不打紧,他偏头想了想说:“刚刚那话没别的意思,就调侃一下怀瑾这锦绣皮囊,一舟你别多心。”
唐怀瑾也跟着赔了个不是,崔一舟才回过神来,说不妨事。
“实不相瞒我是母亲用她一个条命换来的,现如今正院住的则是填房太太,刚才那应该是太太娘家侄女,我也只见过她们一两回,认不全脸,记不得名。”
卫煊猜也猜到了,他不奇怪。
唐怀瑾回忆了方才那一行人的举止,恍然大悟。
是这样,一般正房夫人出身都好,做填房的就差很多,即便这家老爷是三品侍郎,肯给他做继室的要不是小官之女,要不是商户女,出身体面些的都不会愿意给个四十来岁的续弦,尤其他膝下嫡庶都有不缺儿子。故而不需多问,唐怀瑾已经知道填房太太怎么能在明知有访客要进园子的情况下带着几个侄女同他们偶遇,还不就是眼皮子浅了规矩差了。
又一想他认识的人不少,却没听人数落过崔侍郎家。
看来填房太太叫崔侍郎管束得不错,至少没在外面闹过大笑话。
三人又接着往锦鲤池边走,走着,卫煊说道:“过去那几个全是表小姐?没有本府的?”
“我父亲他是中状元之后才成亲,成亲之后过了好多年母亲才怀上,那胎生下来是我姐姐,姐姐头年及笄,在兄弟姐妹当中最年长,后来姨娘她们也生过女儿,都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