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摆了摆手,哼道:“行了行了,老头子我不过是拿钱办事,顺手救个人而已,别整这些虚的。要谢就谢那三百两黄金,实惠!”
话是这么说,但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浑浊的眸子里,却似乎掠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这丫头,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然而,苍云山谷中的这份宁静与温馨,并未能持续太久。
就在沈书砚身体大好的隔天一早,药庐外突然传来一阵嚣张至极的叫骂声,还夹杂着纷乱急促的脚步声,一下子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老家伙!给小爷滚出来!”
“躲什么躲!再不出来,小爷就拆了你这破药庐!”
谢花昭等人闻声,立刻从各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苏河也皱着眉头从药庐里探出了头。
只见院子外,乌泱泱站了一群人,为首的,赫然便是上次那个被长影他们打跑的络腮胡大汉!
只是这次,他身后跟着的人更多了,足有二三十号,而且个个膀大腰圆,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一看便知是有些功夫底子的练家子,绝非上次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那大汉头目一见苏河,便气焰嚣张地用手指着他,恶狠狠道:“老家伙!我们城主大人说了,今儿个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别在这儿敬酒不吃吃罚酒,耽误了城主大人的要事,扒了你的皮!”
阿尤一看到这些人,小脸瞬间吓得煞白,她认得这些人,都是那什么司徒城主的爪牙!她连忙一溜烟躲到了苏河的身后,小手紧紧抓着苏河的衣摆,探出个小脑袋,惊恐地看着外面。
这司徒万里,还真是阴魂不散!
大汉头目斜睨了一眼谢花昭等人,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凶狠与警告:“旁边这几个,识相的就乖乖滚开,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们哥几个手下不留情,让你们尝尝什么是拳头!”
长影和长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根本没把这大汉的威胁放在眼里,两人齐齐上前一步,将苏河和阿尤护在了身后,浑身气势陡然一变,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阿墨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沈书砚身侧,目光冷冽。
“哟呵,还敢反抗?”大汉头目见状,狞笑一声,眼中凶光毕露,“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这次还敢挡路?真是不知死活!兄弟们,给我上!先把这两个碍事的解决了!那老家伙,要活的!”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群壮汉便如狼似虎般怪叫着扑了上来!一场新的冲突,再次爆发!
那厢长影、长月与那群壮汉已然交上了手。拳脚相加,兵刃相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刺耳的摩擦声。
这一次,司徒城主派来的人,显然是下了血本。
不仅人数比上次多了近一倍,个个都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狠角色,出手便是杀招,刁钻狠辣。其中更有三五个领头的,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与寻常打手不可同日而语。
长影和长月武功虽高,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其中更有几人身手着实不弱,显然是司徒万里精心培养的死士。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缠斗之中,两人渐渐感到吃力。长影还好,仗着身法灵活,还能勉力支撑,长月则因先前护着苏河和阿尤,多少有些束手束脚,一个不慎,肩头便被对方的刀锋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第400章 便宜
“长月!”长影惊呼一声,想要回援,却被另外两个高手死死缠住,分
身乏术。
阿墨见状,眸色一沉,便要上前相助。
沈书砚却一把拉住了他,微微摇头。他自己何尝不想冲上去,可他清楚,自己现在这副病体初愈的身子,上去也是添乱。
他更担心的是,这些人今日摆出这般阵仗,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眼看着那几个领头的壮汉就要突破长影和长月的防线,直冲苏河和阿尤而去。
阿尤吓得小脸惨白,死死拽着苏河的衣角,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冷眼旁观的苏河,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寒光。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冷哼一声,动作快如闪电,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对着那几个冲得最凶悍的壮汉,手腕一抖,一片五彩斑斓的粉末便如烟似雾般撒了出去。
那粉末看着漂亮,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香气。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鼻尖一股异香扑来,下一刻,便觉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奇痒难耐!
“啊!”
“痒!好痒啊!”
几乎是粉末沾身的瞬间,那几个壮汉便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齐齐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们丢盔弃甲,双手在身上疯狂地抓挠,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们的血肉筋骨,那份钻心刺骨的奇痒,让他们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皮肉都给撕扯下来!
眨眼之间,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大汉,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抓得浑身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些原本还在围攻长影、长月的壮汉们,也纷纷停下了动作,惊惧地看着地上那几个同伴的惨状,再看向苏河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这老头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诡异歹毒的手段!
苏河看着他们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诮,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漠然。
“回去告诉司徒万里,”苏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冻彻骨髓的寒意,“老夫说过,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跟他走!想用强?哼,不自量力!”
那些中了药粉的壮汉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涕泪横流,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气焰。
“苏……苏神医……饶命啊……求求您……给我们解药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们一边痛苦地抓挠,一边撕心裂肺地向苏河求饶,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