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水雾缭绕,湿润得让人脚底打滑。

靠墙的木床上,青年除了躯干外,四肢化成了八条发着蓝光,闪烁着星点的巨大腕足簇拥在身侧,上面布满了环状吸盘,纠缠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声。

腕足太多了,两米长的床盛不下,不少都掉在了地上,爬行中渗出淡蓝色的黏液。

其中一条前端没有吸盘,中间开了一条手指长的凹槽,像是军用匕首般的腕足蜿蜒而来,好似有了自我意识般圈起齐玄的脚踝,并顺着小腿往上攀爬。

湿凉滑润的触感让齐玄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想要甩开,刚抬脚就听见弟弟嗷了一声叫了出来,哭得更惨了:“呜哥,哥别动,那是我的阴茎腕·····”

齐玄:“······”

齐玄:“???”

他动作一顿,弯腰仔细打量这足有三米长,没有龟头没有尿道口,除了少了些吸盘外,与其他腕足没有任何区别的触手,觉得齐琮八成是神经错乱了。

精囊在哪里,怎么射精?

这么长的茎身,哪里都装不下啊!

看弟弟哭得眼睛红肿,齐玄喉结滚动,把那句“你他妈胡扯什么呢”咽了下去。

走上前坐在床边,强忍着恶心抚摸齐琮的头发:“你现在哪里不舒服?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001的死因是发情期无法交配,心情郁结地撞壁自杀了。

那天齐玄看着那小小的尸体漂浮在水里,全身颜色尽失,就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齐琮走上郁闷自杀的老路。

所以今天的突发事故,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到岗时间要往后推移了···不知道三天够不够?

齐玄分心想着,错过了齐琮的回答。等到对方说完了,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弟弟:“重说一遍,我没听见。”

“我说哥哥在这陪我就够了,当然···能脱光衣服最好了,想跟哥哥更加亲密地接触。”

齐琮五官随母亲,小巧又精致,一双丹凤眼镶嵌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眉间有颗褐色的小痣,给人种内敛俊秀,又有文采飞扬之感。

望着这张自己看惯了,喜爱极了的脸,齐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随着衣衫的去除,男人成熟丰腴的蜜桃躯体呈现在水汽朦胧的房间内。

他的肩膀宽阔平直,乳肉翘挺,小腹肌肉若隐若现,两条优美的人鱼线从胯部汇聚到阴毛里。

疲软的龟头垂着,颜色干净,龟头比起正常男性要深不少,泛着熟果子似的柿子色。

无论从身形还是肌肉爆发力来看,齐玄都拥有一具几近完美的雄性身躯,像是草原里独行的雄狮,没有一丝雌性特质。

但在章鱼的世界里,雌性的身形本就比雄性要大上好几十倍,且越强壮,说明越有繁衍后代的强悍实力。

这对发情期的青年雄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更何况抛开动物本能,齐琮在游戏里看对方被比自己弱小的少年肏得汁水四溅,无力反抗,只能被迫授精的画面后,早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对齐玄的感情很复杂,爱是有的,对方在幼年时是个身体力行的好大哥。

后来自己深陷家族和母亲的PUA中痛苦不已,对方却肆无忌惮无拘无束,嫉妒和艳羡发酵地久了,就慢慢成了厌恨。

这股恨意在对方为了自由,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时达到了顶峰。

齐琮享受着自己作为齐家人高高在上的尊贵感,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和精心伺候的仆人,像是只关在金丝笼里的夜莺,每日纵情高歌,闲暇时对着清水顾影自怜,哀悼着唱:啊!我被禁锢在这牢笼之中,终身不得飞翔!

齐玄,如同一只无意落在露天阳台的红隼,任凭人类如何权色利诱,威胁恐吓,都只是不屑地一瞥,梳理好羽毛后便飞向丛林深处。

这般选择无疑让齐琮的挣扎痛苦变成了一场笑话,也让他内心那贪图享乐,贪生怕死的丑恶一面暴露无遗。

于是,齐琮开始报复了。

他假做一副深爱哥哥的好弟弟模样,找机会跟对方公开场合打招呼,看对方无措的表情暗暗发笑;亲手去洗对方的衣服,“不小心”把白衬衫染成了斑驳的粉红色,看着对方故作无事地穿在身上,在路人们的调笑中招摇过市。

这些手段算不上高明,齐玄身边的小弟回回见他都怒目而视,肯定不止一次说过他的坏话。

而他傻兮兮的大哥啊,被他几句好话骗得深信不疑,无论是被引诱得去打群架导致胳膊脱臼,吊在胸前连诊所都没钱去;

还是被诬陷说对高中生耍流氓,在派出所一蹲大半个月,每天白菜豆腐汤的瘦了一大圈。

见他后总是会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揉着他脑袋说哥没事,你以后有什么事也要告诉我,哥都会帮你。

在这笨拙的,纯粹的,全身心的爱意中,齐琮心中那头嘶吼的小兽慢慢被喂饱,安静了下来。

他开始收起尖爪,贴起耳朵,像是自己之前扮演的一样,收起恶毒阴险的一面,成为齐玄心里那个甜美无辜的,需要被保护的娇弱弟弟。

直到他无意中偷听到,母亲跟族人谋划着要害死齐玄。

齐玄身上没了遗产,但还有爷爷和家族购买的巨额保险在。

齐秀秀被同龄的齐母比较了数十年,在心里留下了无法泯灭的创伤,像是条肮脏的臭水沟,大地中间裂出的漆黑深渊,即便对方死了,也散发着阵阵恶臭。

身为其子,齐琮深知自己跟对方如出一辙。

即便齐玄这次侥幸躲过,还有下次,下下次,齐秀秀的仇恨不会因折戟而停止,只会更加大胆,更加疯狂。

唯一能制止她的方法,便是·····

仇恨本身的死亡。

哥,我为你杀了妈妈,你要养我一辈子。

实施的那天,他特地打电话叫来了齐玄,目的是让对方亲眼目睹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串供,以一个共享的秘密将两人永远捆绑在一起。

结果事情出了差错,母亲的恨意同样存在于儿子身上,两人一起坠楼,他再次睁眼时,已经成为网络洪流里的一段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