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棠轻笑点头。

资料里这位顾氏总裁与她关系尴尬，竟然是她的前夫，难怪看到她总是保持距离，想来这离奇的关系，确实容易引闲话。

"我刚从白薇那里过来。她说新研发了榛子巧克力蛋糕，特意让我带话给你尝尝。"

顾行渊耳尖顿时红了。

顾母笑着摇头："这孩子，白薇做的甜品能让他连会议都推迟。"

晚餐时，水晶吊灯将餐桌照得通明。

姜云棠望着满桌精致的菜肴，每一道都摆在她习惯的位置，清蒸鲈鱼在右手边，山药排骨汤特意去了香菜。这些细节让她心头微动。

"小婶婶，小叔他……"顾行渊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懊恼地看了眼顾母。

姜云棠放下汤匙："因为我和顾夜霆的事情，耽误了你和白薇的婚期。"她望向顾行渊泛红的耳根，歉意地道："等他回来，一定为你们主持婚礼。"

"胡说什么！"顾行渊急得差点打翻红酒，"你和小叔都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人，婚礼的事不急。"他声音低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小叔都平安..."

餐后，众人移步客厅。角落里的三角钢琴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姜云棠不自觉地走过去，指尖抚过琴键。

"小婶婶，要不，你帮我指点一下？"顾子涵抱着果盘凑过来。

说着，不等她答应，就立即坐下弹了起来。

流畅的音符在她指下流淌，却在转折处显出几分生涩。

弹完她期待地看向姜云棠："小婶婶，这里我总是弹不好..."

奇妙的是，当顾子涵重复那个乐句时，姜云棠自然而然地指出："左手和弦可以再轻些……

她甚至示范了几个音，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仿佛肌肉记忆从未消失。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姜云棠自己也怔住了。那些音符像是早已刻在灵魂里，只等一个契机苏醒。

第712章 丢人

临别前，姜云棠示意顾行渊到书房。

厚重的红木门关上后，她单刀直入的问："你认识吴丽娜吗？"

顾行渊皱眉："兴和珠宝的市场总监？怎么突然问她？"

"今天在咖啡厅遇到，觉得她有问题。"姜云棠观察着顾行渊瞬间紧绷的下颌线，"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这女人确实古怪。"顾行渊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最近三个月总找借口接近我，上周还「恰好」出现在我和客户的饭局上。"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小婶婶放心，我会留意她的。"

夜色渐深。回程的车上，钢琴曲的旋律仍在姜云棠的脑海中盘旋，与吴丽娜充满敌意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她轻轻摩挲着手机，郑云的属下刚发来消息，已经查到吴丽娜最近频繁接触的几个号码。

其中一个，赫然是顾氏竞争对手的副总。而更令人在意的是，在姜云棠失踪前一周，这个号码曾与顾夜霆通过话。

车窗映出她凝重的面容。这场迷局，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五星大楼的顶层办公室笼罩在寂静的夜色中，姜云棠站在窗前，神色凝重。

"郑副官。"她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正准备离开的郑云脚步一顿，军人的本能让他立刻挺直了背脊。他转过身，面容在柔和的壁灯下显得格外坚毅："夫人，您请说。"

姜云棠没有立即回应。她缓步走向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夜霆的伤，"她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咬得极轻，"到底怎么样了？"

郑云的表情纹丝未动，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报告夫人，军统大人只是轻伤，已经脱离危险。"

"是吗？"姜云棠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郑副官，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连判断力也一起丢掉了？"

郑云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如果只是轻伤，"姜云棠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以顾夜霆的性格，他会让别人替他传话吗？"

郑云的眼神终于闪烁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说实话。"姜云棠的神色难得的严厉起来，"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郑云深吸一口气，军人的骄傲让他无法说谎，但军令如山，他又不能违背顾夜霆的命令。

"夫人..."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是个军人。"

这简单的五个字，让姜云棠瞬间明白了所有。她表情慢慢松开，眼中的锐利化作了深深的疲惫。

是啊，郑云首先是顾夜霆的副官、下属，其次才是她的朋友。

"我明白了。"她转过身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你下去吧。"

郑云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姜云棠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低声道："夫人，军统大人让我转告您.……他说，再等等，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姜云棠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郑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姜云棠的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扶住办公桌，指尖触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是那个装着银针的木匣。

她颤抖着打开匣子，两枚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赤针如火，玄针如冰，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半是灼烧的焦虑，一半是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