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不回家？为什么她会在敌国的研究所工作？为什么她身边总是跟着那个叫沈墨的男人？

无数疑问在心头盘旋，但此刻顾夜霆只想确认一件事，他的姜云棠，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晚风拂过树梢，带来远处研究所的谈笑声。顾夜霆收起望远镜，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个站在光里的身影。

"等我。"

他转身隐入暮色，矫健的身影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树影婆娑间，只有一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方才他站立的地方，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而窗内的姜云棠似有所感，突然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已深，树影幢幢，什么都没有。她轻轻按住莫名悸动的胸口，那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

加州的阳光总是格外慷慨，将加州大学医学院的白色建筑群映照得熠熠生辉。

孙晚晴走在考察团最前方，她身着剪裁利落的米色套装，发髻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正用流利的英语与校方代表交谈。

傅斯言跟在队伍末尾，白大褂的衣角被微风轻轻掀起。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走廊两侧的实验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忙碌的研究人员，却都不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身影。

第679章 就算是我不屑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随便捡走

"傅教授，您对我们的基因测序平台感兴趣吗？"一位金发碧眼的女研究员热情地问道。

傅斯言回过神，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非常先进的技术，不过我们白鹭研究所在神经突触再生方面也有突破性进展。"

午休时分，考察团在校园餐厅用餐。傅斯言端着咖啡，状似无意地踱步到一位年长的教授身旁。

"听说贵校与杰克逊研究所有合作项目？"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老教授手中的叉子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警觉："杰克逊？哦，他们确实在神经科学领域很有建树。"

"真想去参观学习。"傅斯言轻啜一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我们白鹭的研究方向与他们很相似呢。"

"很抱歉，恐怕不行。"老教授摇摇头，声音压低，"那是国防级保密单位，连我们校方想要交流都要提前三个月申请。"

傅斯言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陶瓷杯传来细微的咔哒声。他垂下眼睫，掩饰住眸中一闪而逝的锐利："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远处，孙晚晴正在与校方敲定最后的合作细节，笑声阵阵传来。

而傅斯言的目光却越过喧闹的人群，望向窗外，那里，硅谷的方向，群山起伏，云雾缭绕。

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傅老爷子在机场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果找到她，告诉她......"

话未说完，但傅斯言都懂。

杯中的咖啡已经凉了。他轻轻放下杯子，在笔记本上写下"杰克逊研究所"几个字，笔尖几乎划破纸页。

"总会找到的，姜云棠。"他在心中默念，"无论你在哪里。"

……

此刻，云城的秋意渐浓，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长安街。宁欣月站在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前，借着反光最后一次审视自己的妆容。

她整容后的五官精致如画。

栗色的长卷发垂落在肩头，一袭香奈儿高定连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她勾起红唇，指尖轻轻抚过锁骨上那枚蓝宝石项链。

"顾行渊最喜欢蓝色了。"她对着玻璃中的倒影喃喃自语。

下午三点的金融街咖啡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实木地板上。宁欣月"偶然"坐在了顾行渊常坐的位置旁，桌上放着一本《证券分析》，这是她调查到的，顾行渊最近在研读的书。

当那道修长的身影推开玻璃门时，宁欣月的心跳漏了半拍。一年不见，顾行渊更加成熟俊朗了，定制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金丝眼镜后的眉眼依旧温润如玉。

"抱歉，这个位置有人吗？"

她故意用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问道，睫毛轻颤的模样我见犹怜。按照她的剧本，顾行渊会像从前一样，对柔弱的女孩格外照顾。

可男人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请便。"

那目光陌生得像是看一个路人。

宁欣月的指甲陷入掌心。正当她准备再找话题时，咖啡馆的门铃再次响起。

"等很久了吗？"

一道清越的女声传来。

宁欣月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快步走来，栗色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脖颈线条优雅如天鹅。最刺眼的是顾行渊瞬间亮起的眼神，他起身相迎的动作带着掩饰不住的亲昵。

"刚到。"顾行渊接过女子的包包，指尖自然地拂去她肩头的银杏叶，"今天降温，怎么不多穿点？"

女子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顾总现在连我的穿着都要管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宁欣月手中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

下一秒，男人眉头紧蹙，陌生而又难掩警惕地看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宁欣月掩面离开。

暮色降临，宁欣月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手中的红酒猩红如血。

手机屏幕亮起，是刚查到的资料：陈白薇，28岁，哈佛商学院毕业，现任某投行副总裁，还开了一间咖啡厅。照片上的女子笑容明媚，与顾行渊的合照里，两人十指相扣。

"陈白薇......"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舌尖尝到腥咸的苦涩。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不仅抢走了顾行渊的目光，更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啪！"

高脚杯在墙上炸开一朵血红的花。宁欣月胸口剧烈起伏，精心修饰的面容扭曲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