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棠想要闭上眼睛，眼皮却被胶带强行撑开。

她看见顾夜霆温柔地为林星辰戴上钻戒，看见宾客们起立鼓掌，看见林星辰踮起脚尖......

"不！"

凄厉的尖叫划破病房的宁静，姜云棠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她的病号服，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颤抖着摸向脚踝……那里并没有镣铐，只有淡青色的淤痕，提醒着那场噩梦曾经真实存在过。

"棠！"

顾夜霆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

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温热的大手轻抚她单薄的脊背，"没事了，只是个噩梦而已......"

姜云棠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泪水洇湿了胸前的布料。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梦境，每说一个字，身体就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梦到，她穿着婚纱……你们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嘘......"顾夜霆捧起姜云棠泪湿的脸，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眼里不断滚落的泪珠，"看着我。"

。

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里，男人的轮廓格外清晰。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愈发深邃，里面盛着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我顾夜霆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叫姜云棠的女人。"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交缠，"等你好起来，我要让全世界看着，你是怎么被我宠成最幸福的新娘。"

姜云棠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濒死的蝶终于找到栖息的枝桠。顾夜霆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上，顺着泪痕一路向下，最后覆住她苍白干裂的唇。

这个吻温柔至极，带着安抚的力量，却又在唇齿间诉说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姜云棠的心，忽然一下子变安定了下来。

她抬手，不自觉地揽住了顾夜霆的脖子，努力地回应着。

两人不知道亲了多久，才缠缠绵绵地相拥睡去。

清晨，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顾夜霆拉开窗帘，转身时看见姜云棠正望着自己出神。

晨光为她镀上金边，连发梢都跳动着细碎的光晕。

她是那样的鲜活，不再是梦一般的飘忽不定。

意识到这一点，顾夜霆眼眶微红，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得勾了起来。

"过来。"四目相视间，姜云棠突然伸出手，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顾夜霆毫不犹豫的走过来，刚靠近床边，就被拽着领带拉弯了腰。

下一秒，姜云棠仰头咬住他的喉结，在凸起的软骨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这是标记。"她终于露出劫后余生的第一个笑容，"顾先生要是敢娶别人的话，哼哼......"

第623章 不会有别人

姜云棠未尽的话语被吞没在炽热的吻里。顾夜霆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

"不会有别人。"他摩挲着她腕上的淤青，声音低沉如誓言，"从今往后，你所有的噩梦，都由我来打碎。"

晨光愈盛，将相拥的身影长长地投在雪白的墙上。那些阴暗的、痛苦的记忆，终将被阳光一寸寸驱散。

湾流G650的舷窗外，云海如絮。

姜云棠蜷在真皮座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拿铁杯沿。

三万英尺的高空下，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峰连绵起伏，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那些曾囚禁她的山谷，此刻已化作地图上微不足道的一个黑点。

"冷吗？"

顾夜霆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正将羊绒毯轻轻盖在她膝头，修长的手指在毯角细致地掖了掖，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琉璃。

姜云棠摇摇头，目光仍黏在窗外，云层突然破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冰川蚀刻出的深谷，像道狰狞的伤疤。

"宁欣月......"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杯中蒸腾的热气还要飘忽，"还没找到吗？"

舷窗倒影里，顾夜霆的眉骨投下一片阴翳。他伸手按下座椅旁的隐私模式，隔断缓缓升起，将机舱隔成密闭的空间。

"她比狐狸还警觉。"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调出加密档案，"戴维被捕前半小时，她的所有电子信号都消失了。"

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过别担心，顾念现在关在特殊监狱，她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藏不了多久了。"

姜云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些被折磨时的记忆碎片般闪过，宁欣月猩红的指甲，还有那句"你以为顾夜霆真能认出替身？"，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顾夜霆的皮肉。

"她可能会整容。"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顾夜霆反手握住姜云棠颤抖的手指，带到唇边轻吻，"史蒂夫将军借了我们最先进的红外光谱仪，能穿透面部伪装识别骨骼结构。"他忽然勾起唇角，"何况......"

平板上跳出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宁欣月正在黑市诊所拆除下巴的缝合线，医生转身时，她突然抓起手术刀扎进对方咽喉。

"这是三天前日内瓦的地下诊所。"顾夜霆摩梭她左耳后的朱砂痣，"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飞机突然穿过气流，轻微颠簸中，姜云棠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顾夜霆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沉稳有力。她数着这些跳动，忽然感到无比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