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结果我输得心服口服。"戴维的声音低沉下来，"你赢了，不过后来因为预赛我帮你解决了麻烦，才成为了搭档。"

姜云棠的眼睛亮了起来："听起来我们很有默契？"

"不止是默契。"戴维的目光深邃，"我们创下了青年组的最佳成绩。"

林星辰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她按住太阳穴，"等等……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当时观众席上有人在喊我们的名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夏凌星看到戴维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餐巾，指节发白。

但片刻后，林星辰摇摇头，沮丧地说："又消失了。就像……就像抓不住的雪花。"

顾夜霆立刻递上一杯温水，"别着急，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记忆会一点一点回来的。"

晚餐进行到甜点时，戴维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他放下餐巾，坐直身体，"我收到了邀请，要去瑞士参加为期半年的培训，之后可能直接去加拿大参加新赛季。"

餐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夏凌星瞪大眼睛，"那么久？那全国联赛……"

"我会错过。"戴维点头，目光却一直看着林星辰，"也可能更久。所以……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姜云棠。"

顾夜霆适时地插话，"这是很好的机会，戴维。棠，你会理解的，对吧？"

他说着，温柔地看向未婚妻。

林星辰点点头，却突然问道："戴维，我们...不只是普通朋友，对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夏凌星看到顾夜霆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瞬，而戴维则像是被击中了要害，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们...是最好的搭档。"戴维犹豫了几秒，最终艰难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拿奖。"他停顿了一下，"也一起经历过失败和伤病。"

姜云棠专注地看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被遗忘的过去，"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就像读一本关于别人的书，却发现主角是自己。"

夏凌星注意到顾夜霆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连忙打圆场，"戴维，你不是带了礼物给姜云棠吗？"

戴维如梦初醒，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相册，"这是我整理的...我们所有的比赛照片。"他小心翼翼地递给姜云棠，"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陪你。"

姜云棠接过相册，翻开第一页。

照片里，两个青年站在领奖台上，女子笑容灿烂，男子故作严肃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

顾夜霆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棠，你该休息了。医生说过不能太劳累。"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们该走了。"夏凌星知道他这是吃醋赶客的意思，赶紧拉了拉戴维的袖子。

走出五星大楼时，夜空中繁星点点。夏凌星突然轻声问："你还在爱她，是不是？不只是搭档那种。"

戴维仰头看着星空，许久才回答："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她能康复，能幸福。"

他收回目光，转向夏凌星，"顾夜霆……会对她好的，对吧？"

夏凌星没有回答。

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身后五星大楼的灯光在夜色中明亮如星，而某个窗口，一个身影依然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

废弃的疗养院里，晨光透过铁窗的缝隙斜斜地刺进来，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

姜云棠蜷缩在床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脚镣内侧，那里已经被磨出了一层光滑的包浆。

送来的早餐依然丰盛得不像囚徒的待遇：温热的牛奶，涂着蓝莓果酱的吐司，还有两颗水煮蛋。

姜云棠机械地咀嚼着，感受着久违的饱腹感带来的温暖。这一个月来，她的脸颊渐渐有了血色，曾经嶙峋的锁骨也不再那么突兀地支棱着。

"请问......"她试探性地叫住正要离开的黑衣人，"能给我些纸笔吗？"

出乎意料，对方只是沉默地点头，下午就送来了一沓A4纸和两支中性笔。

姜云棠握着笔的手指微微发抖，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这太反常了，从前她连多要一张卫生纸都会被宁欣月冷嘲热讽。

夜深人静时，姜云棠伏在床边的小桌上疯狂演算着药物分子式。

笔尖划破纸张的沙沙声成了这座死寂牢笼里唯一的生机。忽然，一滴水珠砸在方程式上，晕开了刚写好的苯环结构。

第619章 一切顺利

姜云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月光像冰冷的刀锋，将她的影子钉在墙上。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念头终于决堤。

姜云棠眼底的泪，不自觉地如如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顾夜霆为什么认不出她？那天逃走时她明明拨通了电话，听筒里甚至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你就这么容易上当吗？"姜云棠对着虚空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还是说......你其实更喜欢那个赝品？"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上心脏。她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顾夜霆为她系围巾的温柔动作，他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颈间。

可现在，另一个女人正用着她的名字，住着她的家，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怀抱和爱人......

姜云棠猛地将演算纸揉成一团，又强迫自己慢慢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