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再忘记过什么了。”宫明朝抓起直起身的小蛇，然后两指捏了捏它Q弹的头。

白蛇吐了吐舌信子，不太高兴。

“知道北山的实验室是我做的吧，为了算计拂释。”

“在被关起来后的每一秒我都在期待着那一天，在那之前我需要拖住他，为他找点短时间无法解决的事做，所以我开始寻找，直到看见了你。”

“你那时候还很小呢，就算四处求医也没办法治疗，人类的医疗技术太落后了，我一直在看着。”

白蛇是他的眼睛，虽说灵魂与肉体无法分开太远，但他和白蛇早就不是这两层简单的关系了。

他们早已是独立的个体。

“我最喜欢你了，所以把你骗了出来，反正拂释也活不久，都是要还回去的。”

第150章 来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里像是变成了真空地带，没有空气使肺部带着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听见滤镜咔嚓一声碎了一地的声音。

冯年火气噌噌的往上冒，沙发上的坐垫被她捏的发皱，面上却毫无表情，只是呼吸更急促了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咬牙切齿，“宫明朝，要不是你是一只蛇妖，我现在就去揍死你。”

枪毙一百次都是便宜了。

“你可以这样做。”宫明朝带着纵容，他点着自己的下唇，微微向下，一片颜色更深的唇肉露了出来，艳红色，像是炙热的玫瑰花心，“我很喜欢你留下来的痕迹，但上次的伤太重了，都治好了。”

“我只是想要人类炽热的爱，我有什么错？”可能是因为动作持续的太久，唇有些干了，他伸出一截舌头舔了舔下唇湿润了下。

“拂释他不配拥有他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你是我先看见的。他陪了你两年，我能陪你更久，我甚至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起的，我也能给。”

冯年给气笑了，“谁要？我要那么长的寿命干什么？”

“时间……是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对人类。”宫明朝细心的为她解释，“阿年是不是觉得我坏极了，但如果我继续活下去又不满足自己的私欲，那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去死吧。”

真是无情的话。

宫明朝压着眉眼望她，试图看清她真实的感情，却什么都没得到。

他眸中划过受伤，但很快调整过来，重新勾起笑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宫明朝说了很多。

他讲的故事冯年听过，很早，在认识他之前，明蛇山的传说。

但故事的结局不一样，在公主坠崖后，她被救起来了。

“我母亲这个极度缺少自我的人，当初她自杀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早在勾心斗角之中中了剧毒，我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但她又要逞强，于是一层又一层的毒素积压着，导致她的身体差到了极致。

她早已没了多久时间，她活不了多久了。”

“真的，她还不如在那天夜里就死掉呢。”宫明朝有些残忍的感叹，“后面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救她的人是同样被逼到绝路的【肖】在争夺中落败的继承人之一，他和他的妻子都是烂好心到无处释放的生物，所以才会输的那么惨烈。”

“他们救了害他们如今这般境地的凶手 ，这是他们做出唯一正确的好事，他们得到了报酬。”

“后来，在逃避追杀的路上，母亲为了报答，换了容颜，掩盖了身份，将刀剑对向了她曾经亲手推上去的那人。”

“她只把我带了下来，而将青留在了山上，所以只有我亲眼看见了她的皮肤因为毒素一点点溃烂，露出深深白骨，像是有虫子腐蚀她的骨头，变得漆黑而肮脏，最后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有时候受伤了，血就会一直流啊一直流，像是流不尽一样，黑的像污水。”

“她很痛苦，头发、指甲、牙齿都掉光了，开始说不出话，走不动路，看不清，也听不见，她开始快速衰老着。”

“我母亲很爱美的，爱到甚至会给我涂胭脂水粉，让我连戴在她的手腕上都漂漂亮亮的。

在被痛苦折磨中，她只能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我，重复着我的使命，她太绝望了，已经忘记了自己来到这片大陆是来干什么的了。”

“她成为了拖累，唯一的作用就是掩护他们逃跑，最后被赶来的追兵一箭穿心。”

宫明朝甚至为了增加冯年的兴趣，笑眯眯问了个小问题，“你知道当初那个暴君为什么疯了吗？”

冯年静静地看着他，“不感兴趣。”

“这样啊。”宫明朝也不是非要讲给她听，只是让她知道一个大概，以及他的动机而已，轻笑出声，“没关系，他不重要，是个没用的男人。”

他想不出是多么懦弱无用的人，才会为了逃避现实做出那样的事。

“我找上【离】，找上蓝洛，从始至终想的也只是改变过去，我想让我的母亲不要再那么痛苦的活着，无论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没有错。”应该是更加确信了什么，宫明朝坚定地道。

连手中的白蛇也软塌塌地搭在他的手上，似乎在赞同。

“是，你在妖怪漫长的生命中很渺小。”宫明朝将话题转了回来，“但拂释在你生命中的存在也没那么重要，人生中有太多的两年了，

也许对你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你只将自己的感受与安全放在首位。”

“为什么不能让我给你呢？”

他安静下来，想听对方给予的答案。

“你太虚伪了，宫明朝，无论你的做法在什么前提之下，无论你包了多少层外衣，都是虚伪的。”冯年早就想说了，她站起身，俯视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