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心中升起欣喜,他的身体就背叛了他的感情,先一步在唇边挂上笑意。
李原见了,在池榆与晏泽宁之间来回望了一眼,低头不语。
“晏真人,你看哪个可为你佳徒。”
晏泽宁微不可见怔了一下,看着排头意气风发的少年,“就他吧。”晏泽宁淡淡说道。再看向那片人海时,他已经看不见池榆的身影,便垂下眼帘,脸色晦暗不明。
池榆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给挤到后边去了,她心中暗骂了一声,但也没这个精力去再挤一次,便退了出去,想着真是可惜,连师尊选哪个徒弟都没看到。
池榆走下聚仙殿,转头去找刘季说话,后回自己洞府修炼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一早,池榆去试仙台观看众弟子比试,回阙夜峰的路上时,被一把剑架住了脖子。
池榆手指小心碰着剑尖,谁知这剑锋利无边,她只是一碰,指尖就绽出血花。
池榆小心说着:“是哪位好汉啊?能不能把剑移开,有话好好说。”
身后传来的是少年清朗张狂的声音。
“你便是师尊的大弟子。”
这话一出,池榆就知道这人是师尊昨日收的徒弟。
他继续道:“你可敢与我比试,若是你输了,便把这大弟子的名号让出来,我做大师兄。”
“敢不敢比试,是输是赢又如何,我先被师尊收做徒弟,你只得叫我一声大师姐。”池榆笑着道。
“好啊!”他显然被惹恼了,“师尊战功赫赫,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废物徒弟,不敢应战,要不然我替师尊好好教训你?”
池榆皱着眉头,“我就是不比试又如何。”池榆把脖子往剑刃上碰,那剑刃立刻移开了几寸,池榆借此转过头,定睛一看,眼前的少年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极俊,眼睛狭长,带了几分戾气,然而他张扬的神情却把这戾气冲淡了些许,显出少年特有的狂热来。
池榆环着胸,慢慢说着,“我还真以为你能不管不顾地砍了我,看来还是不敢,你想当大师兄的决心,也不过如此嘛。”
“你……”少年又把剑架到池榆脖子上,目光如炬,“把你的剑拿出来。”
池榆偏头,“我就不。”她踱步走着,不顾脖子被割伤,如在园中散步般,缓缓走近这个少年。
她身体前倾,以图在气势上压倒这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不知师弟贵姓?”
“你叫谁师弟?”少年嚷着。
池榆冷着脸,“谁回我我就叫谁师弟,我再说一次,劳烦师弟把剑从我脖子上开。”
少年不为所动,眼神渐渐变得阴沉。
两人对峙,皆不动如山。
突然,池榆动了,她眼神挑衅地看着少年,抓住脖子上的剑身,紧握着,手腕用力,把它挪开。
锋利的剑身割破了池榆的手掌心,顿时血流如注,猩红的液体顺着冰冷的剑身流下,些许血液流到剑把上,打湿了少年持剑的手。
少年看着他手上池榆的血,第一次直视了他名义上所谓的师姐。
池榆还在加大力度握着剑身,血越流越多。“拿开。”她依然说着,双方还在角力。
再这样下去,池榆的手会废。
然后从远处佝偻跑来四个男人,都拿着包袱,一见着少年,便叫苦连天说着找了少年半天。
见少年不搭话,这四个男人把眼神放到池榆身上,“少爷,就是这个女人跟你抢大师兄的位置吗?”这四个男人急于献殷勤,横行霸道惯了,还未等少年发话,就扬起拳头招呼在池榆脸上。
池榆后退一步,松了握剑的手,躲开了拳头。她抬头看着少年,发现他看得津津有味,并没有阻止。池榆还要防着少年手上的剑,又狼狈躲了几拳,跌倒在地。那四个男仆役赶紧把池榆按在地上,少年则再三把剑放在池榆的脖子上,居高临下傲慢地看着她。
“废物东西,你”
少年话还未说完,两道白光从池榆眼前闪过,一道打翻了那四个仆役,一道弹开了池榆脖子上的剑。呼吸之间,郭赵两个管事就站在了池榆身前,念着法诀,意图击杀这四人,池榆立刻阻止,皱眉道:“二位管事对他们小惩大诫一番就好,不必伤了他们性命。”
池榆话音刚落,那少年一剑削掉这四个男人的脑袋,顿时四个人头落地,那四个人死不瞑目。
池榆被吓到了,微张着嘴还未反应过来,那少年看着池榆的表情,用剑通过发髻挑起一个头颅,在池榆眼前晃荡,挑衅笑着。
池榆愤怒极了,“为什么杀他们,他们是来帮你的。”
少年狭长的眼睛显出几分暴虐,得意笑道:“我的狗,我想杀便杀。”
池榆按捺不住怒气,冲到少年面前,一拳砸在他脸上,少年脸上先是空茫,大概没料到竟然有人敢用拳头砸他,反应过来时,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反手用拳头砸在池榆身上,两人就地你一拳我一拳,撕打起来,打了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最后池榆因穿了宝衣防御力过高夺得了胜利。
师尊新收的弟子,约莫大概可能的确是个脑残,池榆瘫坐在地上,心里这般想着。
剑意
池榆瘫坐在地上, 喘匀了气,勉强站起身来,走到被她打得面目残缺的少年身边。
少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脸肿得高高的, 狭长的眼睛被肿起来的血肉挤成了一条缝。池榆一脚狠狠踹到少年的腹部,少年阴沉着脸盯着池榆。
池榆呵了一声,“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就这还搞欺负人那一套。”
“我警告你, 如果再过来找我麻烦, 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池榆狠狠又踹了少年一脚,一撅一拐回自己洞府去了。两个管事也跟着池榆走了。
少年支起半身, 捡起掉在地上的剑, 看着剑上的血, 他指腹一抹,眼神流转, 最后阴冷地笑了。
晚间,池榆坐在梳妆台铜镜前,轻轻给自己青肿的脸搽药,眨眼间, 铜镜里面就多了一个身影。池榆被唬了一跳, 转过身去,看见晏泽宁站在她身后。
池榆提起的心才落在肚子里,仰头问道:“师尊,你怎么来了。”晏泽宁没有回答池榆的话, 他挪开池榆脸上的手,极小心用指尖碰了一下池榆脸上的淤血, “怎么一天没见,就成这个样子了,身上可还有伤。”
池榆摇摇头,晏泽宁继续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