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陈危立刻否认，“我……只求足够的力量，为您驱使。”

重?兵在?握的权力啊。清蕴此前从没想过这一点，经陈危种种举动下来?，也对此生出兴趣。

以她对公爹的了解，只要行事不出格，对陈危手中这等?势力，绝对是?以安抚为主。至于再往后，现在?何须就畏手畏脚呢？

想到这儿，清蕴笑起来?，“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她示意陈危俯身，在?他唇上?轻吻了下，又在?他想要继续时伸指抵住。

“不可以。”她道，“只有我允许的时候才能继续。”

虽然现在?的陈危从身体到气势都很让她满意，但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他过多分?神，更不想再次休息两三日才缓过神。

陈危忍住了，喉结微动，“好。”

只有听话，才能尝到更多美味，得到更多宠爱。

……

天?泽十八年，齐国公分?三路攻向京城，最终有二十万大?军在?京城外会合。

二十万雄狮虎视眈眈，兼之建帝不仁，暴虐成性，守城军装模作样抵抗了下，很快就投降了。

攻进速度十分?快，消息都没来?得及传进宫。听说?齐国公踢开寝宫大?门时，建帝还在?磕着丹药和宫女们嬉戏，下一刻见到这么多人，竟活生生受惊吓而亡。

当然，是?不是?真被吓死还要另说?，眼下大?部分?人想知道的是?，齐国公准备何时登基，登基后又要怎么对待那些朝廷和地方上?的臣子。

陈危作为取代彭宗镇守蓟州的大?将，也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一个月后，齐国公正式称帝，改国号为岳，年号镇安。

镇安帝刚登基，就开始大?肆封赏，受到恩泽的不仅是?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武将，还有京中那些顺势而为的官员、世家，以及地方上?不曾阻拦过李家军、反而暗地效忠于他的势力。

陈危就是?其中之一。

镇安帝犹豫再三，思及前儿媳暗中给自己?寄的信，在?相信、拉拢陈危和费大?力气收回蓟州军上?，最终选择了前者?。

既然已?经同意清蕴恢复自由身，就该相信她和陈危，镇安帝自认还有几分?识人之明?。

思索半日，他定下“靖北侯”和“襄靖夫人”的称号，但圣旨还没颁下去，李审言先?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地看着那两个封号，“这封号是?什么意思？”

镇安帝：“你不是?蠢人，应当无需多解释。”

他隐约猜得出清蕴如今和陈危的关系，特意定下这两个封号，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自己?并不会因清蕴不再给长子守节就发怒。

李审言：“陆清蕴知道你的意思吗？这是?把她当奖励，赏给你的大?功臣了？”

镇安帝面无表情，“你当她不知道吗？”

李审言一滞，镇安帝接道：“我早说?过，罔顾伦常之举注定不会被她接受。她与你大?哥曾为夫妻，恩爱不移，如今好不容易另谋良缘，你若是?真心?为她，就不该打?搅。”

他语重?心?长，“允勖，你这几年已成长不少，该懂得何为时势，何为人心?。时势可以靠人力强行扭转，人心却永远不能。”

就像他和淑容，一旦她放下了，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

李审言沉默良久，“你不是?我，也不是?她，如何知道一定不行？”

说?完扯嘴角笑了下，“我不会冲去蓟州惹事，但过些日子他们要进京，到时候我和陈危比一场，你不要阻止。”

镇安帝：“好。”

他知道，必须儿子自己?死心?才行。

**

初秋的京城，尚带着一丝未散的暑气，清蕴和陈危奉诏入京领封谢恩。

金銮殿上?朝服煌煌，镇安帝高踞龙椅，威严的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最终落在?殿前恭立的两人身上。

陈危身姿挺拔如松，昔日青涩已?然蜕变为封疆大?吏的沉稳与不易察觉的锐利。清蕴发髻高挽，饰以简单的珠翠，虽非妃嫔命妇品级大?妆，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

徐全手捧圣旨宣读，主要是?两个意思，一为封蓟州总兵陈危为靖北侯，世袭罔替，仍领蓟州军务，总督北境边防。二封陆氏清蕴为襄靖夫人。

圣旨中“襄靖”二字，既有襄助靖北、稳固国门之意，其隐含的关联与捆绑，心?思玲珑者?皆能揣度一二。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议论，目光在?陈危、清蕴身上?来?回逡巡。

立在?朝堂中的王宗赫凝视两人身影许久，目中似有恍然，也有黯淡。

谢恩完毕，依例赐宴。

席间?，太子李审言的目光如刀，数次刻划过陈危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与冰冷的敌意。陈危垂眸静坐，姿态恭谨却未曾退缩，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待到宴酣之际，宫人呈上?殿前新辟的演武场。李审言骤然离席，走至御阶之前，朗声道：“陛下，靖北侯统兵有方，威震北疆，儿臣素闻其勇武过人。今日盛会，儿臣斗胆，想与靖北侯切磋一二，以彰国朝武德，也为宴饮助兴，请陛下恩准！”

瞬间?，殿内喧嚣尽敛，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聚向陈危。

镇安帝看向陈危：“靖北侯意下如何？”

陈危尚未起身，身侧的清蕴端起酒杯的动作极其自然地一顿。

她并未看向任何人，长睫微垂，目光似乎落在?杯中荡漾的酒液上?，桌子底下微不可察地抚过陈危的手。他心?底骤然涌起一股暖流，如同获得了无形的支撑。

陈危从容离席，跪下行礼，声音平静无波：“太子殿下有此雅兴，乃臣之荣幸。臣愿遵旨，恭请殿下赐教。”

“好！”镇安帝颔首，“切磋技艺，点到为止。”

金盔银甲并未上?身，二人只着了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