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1)

“那又如?何?”李琪瑛语气很是理所当?然,“不喜欢就和离,不是很正常么?之前在京中,你没?看过那些嫁了两次、三次甚至更多的妇人?旁人顶多随口?议论两句,还能?有什么?”

确实?没?什么,清蕴故意说这话,只是想听?李琪瑛的看法而已。她?的想法,应该也会是大部分京中高门所想。

“依我看来。”李琪瑛接道,“你那表哥确实?太正经了些,像那些古板文人,想必行?事都?得?有章法,未免沉闷了些。且他如?今身居高位,要守的规矩就更多。若是和离,我倒觉得?你不必急着再嫁人,像娘那样不就挺好。看看陈危,和他玩一阵也不错。”

清蕴:“……你这样的声调,他听?得?到。”

李琪瑛一惊,低咳几?声不说话了。大抒己见是一回事,被人听?到又是一回事了,她?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

过了会儿,把船撑到人迹稀少处的陈危出声,“夫人,李姑娘。”

他唤两人到船头来,出去一看,发现是艘颇为精美的小船被湖面杂草挡住去路,正随着水流缓缓左右摇晃。

看样式并非旧船,陈危对两人点点头,趁两船离得?近,轻轻一跃,抵达对面船只。

很快他就折返回来,低声道:“出了人命,得?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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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内只有一人,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身体僵硬地躺在船内,看样子咽气还没多久。

随着官府派船来搜查,三人自然被留下来问话。大长公主算是隐居此处,无人知晓她?和李琪瑛杨翊的身份,清蕴和陈危也没?有特意表明身份,对所见所闻都?如?实?回答。

他们算是意外发现死者的路人,因暂时不知少女?身份,官府做过记录,就让几?人离开?了。

本以为此事与他们无关,会到此结束。但就在两天后,杨家?大门被敲开?,官府的人来访。

大约是见他们穿着气度不凡,衙役举止还算有礼,言语堪称委婉,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怀疑他们和这桩凶案有关,要带他们回衙门查案。

陈危起身,“我随你们去。”

衙役:“当?时在场的另一位公子和姑娘都?要去。”

彼此对视一眼,清蕴两人都?没?拒绝,她?们还挺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门房告知大长公主,三人跟着走这一趟。

清蕴擅长交际,大方随和,凭借男子的身份,路途很快和衙役熟起来。从他们口?中,她?得?知原来那日船上死者是钱塘县新上任知县的小女?儿沈明云,小船为她?所租,而船本是系在岸边,她?也仅在上面小歇片刻而已,结果莫名?死在船上,船还漂到了远处。

此案疑点重重,涉及到一位知县之女?,审案的人当?然要把所有相关人员都?传来。

主审官一见前后而来的三人,有瞬间惊艳,心道这对兄妹当?真相貌非凡,尤其是兄长,怪不得?见过的人都?记忆深刻。

他没?打官腔,直觉对这几?人也没?用,开?口?道:“有人指认你们为此案凶手。”

陈危沉声,“谁?”

主审官荀垣眼神瞟向另一侧,陈危一看,立刻认出是那天在湖上被他们捉弄的几?个浪荡子。

荀垣显然也不怎么信那几?人的话,所以对他们还客气,“劳烦几?位再把当?日经过说一遍,此为急案,在下赶时间,就暂时把三位分开?询问,可行??”

清蕴立刻想到王宗赫提起审案时,常用这种方法。若有合伙作案的可能?,就把有嫌疑之人分开?审问,一是寻找他们交代?的事实?是否有漏洞,二则是令他们心中不安,在无形的压力下更可能?吐露真相。

这位主审官看起来很擅长审案,清蕴一笑,“好。”

荀垣意外,寻常百姓就算没?做恶事,被官府用这样的架势对待,多少都?会露怯。这三人,一个谈笑自如?、一个沉稳无波,一个面露不耐,都?不是常人的反应。

他亲自审清蕴,不在公堂,也非牢狱,仅仅是衙门中单独隔出的小房间。桌上甚至摆了壶热茶,有种友人谈心的平和感。

仔细回忆一番,清蕴把所有记得?的细节都?讲课遍,看着面前人陷入沉思,忍不住问,“大人能?否告诉在下,沈姑娘的死因是何?”

荀垣回神,“仵作最初检验,是死于自缢。”

“……自缢?”清蕴神色古怪,“在船上自缢?”

“只要有工具,在船上自缢未必不能?做到。”

看他毫无波澜的神情,清蕴继续问:“最初检验为自缢,第二次呢?”

她?道:“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沈姑娘的船上还燃过安神香。一个准备自缢的人,怎么会为自己点安神香?”

荀垣微怔,盯住她?,“陆公子很懂香?”

“略知一二。”

荀垣精神大振,原本漫不经心的坐姿变得?笔直,“那你可知道,安神香能?杀人吗?”

清蕴:“单独的安神香自然不能?,顶多让人睡得?沉些。”

荀垣点头,“我也这么想,但在船上实?在找不到其他证据,只有香和自缢的绳索。最开?始看起来是自缢而亡,但后来仵作断定是中毒身亡,只不知是如?何中的毒,谋害她?的人到底用的什么方法。”

说起案子详情,荀垣眼神发光。似乎是觉得?有可能?从清蕴这儿得?到真相,几?乎恨不得?和她?仔细讨论每个细节。

前后大变的形象让清蕴讶异,暗暗打量的眼神被荀垣察觉,他毫不在意一笑,直截了当?地问:“陆公子,请问你家?世?如?何?家?中可有人入仕?”

清蕴中规中矩地回答,“尚可。”

听?在荀垣耳中,就是没?那么好惹的意思,他喔了声,道:“实?不相瞒,这个案子的真凶应该是不能?找到了,但我实?在好奇那作案的手法,才会多问这几?嘴。”

“不能?找到?”这个说法很有些意思。

荀垣点点头,无所谓道:“估摸犯案之人背后有些靠山吧,就在昨日,已经有人告诉我们此案要么以沈明云自缢结案,要么赶紧‘找’个凶手出来。陆公子若家?世?不凡,自然不会成为这个倒霉鬼。”

清蕴:“……”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坦白官场阴私,而且是和他自身前途相关。

说他和那些人沆瀣一气吧,他能?坦诚交代?事实?。说他正直勇武吧,他又根本不在乎真凶是谁,好奇的只是作案手法。

被牵扯进来,清蕴既好奇手法,也想知道真相,对荀垣此人性格的奇异之处就没?什么探究的兴趣了,想了想道:“大人不如?带我回船上看看,也许能?有发现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