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拼命解释,“我昨晚睡的沉,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成铁青着脸,“我再怎么打光棍,也瞧不上这俩能当我娘的老太婆。”

这事太过离奇,村里人议论纷纷,讨论不出一个答案,除了自己走路过来,旁人搬运这么远距离都不醒吗?

高老头怒不可遏冲进人群,一巴掌就扇在高老太脸上,“你竟敢背着我偷人!”

李老太哭哭啼啼抱着儿子哭,“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觉睡醒换了房间,绝对是高秀娟她二姨使坏做出来的事。”

一群人乱成一锅粥了。

李成忽然道:“我爹呢?他在哪里?”死老头身体不舒坦,晚上一向是睁着眼到天亮,他起夜时看见还揍过他一顿。

两人直冲冲往家里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社员们默默跟上去。

“你说!昨晚有没有看见人影?你快说啊。”他扯紧老人衣领,神色癫狂的逼问。

李老头被他摇晃得身体快散架,他颤颤巍巍开口:“昨晚…我看到…”

李成嫌他说话太结巴,下意识的一拳头砸老人脑袋上,他遇到不顺心的事,习惯性拿他爹出气。

李老头最后一口气被他儿子打散了,喉咙无力地抽动两下,一句话没说出来直挺挺躺下去。

“你干什么?没看见你爹他脸色不对劲?动手打他干嘛?”围观的人连忙推开李成,探头去看老人情况。

一人颤抖着伸出手贴到鼻孔处,“他没气了!”

第116章 做馄饨生意

这年头特别看重孝道,李成背地里殴打亲爹就算了,当着社员们的面,一拳头抡死老父亲。

立马就从人群里蹿出来一个德高望重的族老,他比李成这个亲儿子还要激动,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双眼怒瞪像是要喷火,两颊涨得通红,“你个畜生不如的混账!谁家儿子敢动老子一根手指头?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快把他捆起来送到他爷爷坟前,跪上三天三夜赎罪。”

“老天爷你睁眼看看,他这身人皮下面不是个东西啊,赶紧降下天雷来劈死白眼狼。”

李成瘫软在地,再也没有刚才嚣张的样子,去摸他爹的手,“爹?你快醒一醒啊!瘫床上苟活那么多年,非要死在我打你之后。”

最后一声轻在空气里,“怎么就不能悄悄走掉…临行前还要拖累我一回。”

他现在心里后怕的厉害,他爹死了化作厉鬼报复他咋办?两腿不争气的打起颤。

李老太每天伺候男人屎尿不容易,她早就受够了折磨,此时却流出两行清泪,一股悲凉从心头涌起。

她抱着尸体嚎啕大哭:“老天爷你没长眼,好人没好报,老李他为了救人瘫痪,怎么就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高老太正在掐高老头的胳膊,她性子泼辣被冤枉偷人,还憋屈地挨了巴掌,两个老人窝里斗互相攻击。

听到人死了,高老头哀嚎一声,连滚带爬冲进去跪在炕边,“老李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当年要不是你救下我,我的坟头草早就长到能当柴烧。”

刚才骂人的老头,扭头指他鼻子狂喷:“人死了你来奔丧呢?活着的时候没见你上点心,找你要点粮吃还推三阻四。”

“不愿意嫁孙女给瘫子他儿子,那你掏点钱出来,娶个二婚姑娘为李家开枝散叶也成啊,老李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这下谁还有功夫讨论偷情的小事,人死为大,有骂高老头忘恩负义的,又有骂李成狼心狗肺的。

等丧事过后,再想起找高秀娟和她二姨麻烦,压根拿不出实打实的证据,人家早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县城里,刘招娣将人带到凤兰婶家,热情介绍两边认识。

小女孩怯生生喊人:“李奶奶好,我叫妞妞。”

李凤兰点点头,对母女俩初印象还不错,瞧着是个老实的。

林春从屋里出来,她心细又勤快,提前打扫干净边边角落,等人来了被子一铺就能睡。

“秀娟你好,我是你大表姐林春,你三个表妹都在外头读大学,这些天我也住在城里,有什么事别讲客气直接找我说。”

她接过行李帮忙安置,从兜里掏出一把糖给小孩去边上吃,衣服少的可怜,三两下处理完。

表姐妹还是在五六岁时见过面,早将彼此的脸忘得一干二净,这些年两家没走动,跟陌生人初次见面没啥区别。

高秀娟无措地端详单间环境,路面是红砖铺的地,缝隙对得齐整,凤兰婶子厚道,屋里家具八成新又齐全,相比起来以前在乡下住的就是狗窝。

“二姨,我在这里住…会不会给大娘添麻烦,要是街坊邻居说起闲话,连累你们被指点。”

她不安地拽紧衣袖,在秋雨村常有人说嘴,指责她没本事拴不住男人的心,高攀知青活该被甩,嘲笑她闺女妞妞是没爹的野孩子。

林春莞尔一笑,以前她也有过这种想法,可离婚回来日子有滋有味,现在做生意充满盼头,男人算个球。

“秀娟,你看我怎么样?”

“表姐你…?挺好的。”

高秀娟不明所以,她今天第一次见到林春,一下子被她明媚漂亮的外表吸引,对方眉眼间像城里姑娘一样落落大方,浑身散发着自信。

而她连养活自己,喂闺女吃块肉都成问题。

林春语气温柔:“我前夫家暴我,打得最厉害的时候,才刚两个月的宝宝被踹到流产了,我娘替我出头,离婚搬回娘家住,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她掀开衣摆,露出深浅交错的旧伤,她早已学会正视过往,前夫周远只是她人生中微不足道的过客,她要活的精彩,摆摊把钱挣进兜里,比什么虚的名声都强。

高秀娟直勾勾瞅着,多数是皮带抽的红痕和烟头烫伤,即便用了祛疤药膏,皮肤还是有些不平整。

她先是惊呼:“离婚!”在乡下那么多年,没听过有谁家女人离婚。

然后又心疼道:“表姐你男人凭啥下狠手打你?他是瞎了眼吗?还是心肝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