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摊开背篓露出满满当当的花生展示,张家母子不许他过来摆摊,他没办法只能偷偷拦过路人。
刘招娣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以前一直在电影院门口卖花生的大爷。
现在做生意都有赚头,他是第一波冒头做生意的人,咋还越混越落魄了。
“您把两只鹅都给我吧,我全要了。”刘招娣眼里闪过一丝同情,花大钱收了鹅。
老大爷抓住她的手连连道谢,他旁边还有好几个拎着竹篮的小贩,一股脑涌上来介绍自家农产品。
“我家的鸡蛋又大又圆。”
“我从河里抓的泥鳅你要不要?还有几条大鱼。”
林春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不去人流量多的地方摆摊,藏在角落干啥?”
老大爷叹口气,“张扬那伙人不让我们露面,除非主动向他上交保护费,小本生意赚点钱不容易,他狮子大张口要收七成利,生意做不下去。”
另外几人也唉声叹气,“是啊,电影院门口被他们霸占了,纺织厂那边也有固定的小贩,去了还是要被赶。”
刘招娣把鹅绑在自行车上,她目光缓缓扫过这群人。
压低声音积极出主意:“你们怎么不联手揍他们一顿?挨一顿毒打人就老实了。”
一个大婶怯懦道:“他们都是一群没工作的混混,我们上有小下有老的。张扬可不讲理,去年还使坏,陷害他邻居丢了工作。”
刘招娣歪头不解,“你们团结起来干就完事了,走夜路套麻袋不会吗?不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不就成了。”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有了些波动,一个汉子开口:“她说的对,晚上带麻袋过来在这里汇合,你们干不干?”
“干他丫的!我和他拼了。”老大爷咬牙切齿地点头。
剩下的人一瞧,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有股血劲,他们认怂就太窝囊了。
刘招娣埋下一颗雷,慢悠悠地朝徐家骑,算算日子孩子应该生了。
她提醒闺女:“这两只鹅正好送去给产妇补补身体,下回把过年猫冬缝制的小孩衣服拿过来。”
林春这段时间满脑子桃花酥,差点忘了这桩大事,女人生产半只脚踏在鬼门关,她们来的迟了。
“刘姐你可算来了!我也有闺女了,嘿嘿嘿。”徐大壮抱着奶娃娃打开门,见到是熟人他呲起大牙傻乐。
刘招娣把手搓暖和,指尖轻轻触碰女娃的脸蛋,软得像团棉花。
“闺女好啊,大壮恭喜你为人父,以后可要宠着闺女长大。”
徐大壮脸上的笑褶子挤成一团,“那必须的!”
林春眼里全是活,院子里水盆中的尿布还没洗,她毫不含糊上手处理,地上鸡屎鸡蛋也没及时收。
徐老太正坐在灶前烧火熬鸡汤,她听见动静探出头,慌忙拽住林春的袖子。
“使不得,这腌臜活留给大壮来洗,别弄脏你的手。”
林春眉梢含笑,柔声道:“奶奶,跟我客气啥,生产那天就该捎信通知我家,我来伺候莫婶坐月子。”
徐老太不同意,“这活多埋汰人,等孩子满月再邀请你们上门做客,只管坐着嗑瓜子。”
徐大壮头回当爹手忙脚乱的,产妇身体虚弱要照顾,孩子成天哇哇大哭,老娘操心得生病了。
真男人不说虚的,他从容道:“我花钱请了隔壁婶子搭把手,莹莹的一日三餐交给她解决,家里忙得过来,小春那东西脏,你给我留着。”
徐老太唇角往下撇了撇,昨天就把那婆娘赶走了,欺负她徐家没亲戚在这边,手脚不干净偷拿食材吃。
刘招娣笑笑:“小春带大几个妹妹,她干活熟练你们别推辞。”
她也拾起抹布整理桌子,刚进屋就发现家里有点乱糟糟的。
徐大壮来不及拦,他怀里的祖宗睁开眼,扯起嗓子干嚎。
“乖乖别哭,别哭!”一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哄闺女。
莫莹莹躺在炕上紧锁眉头,她胸口涨疼的厉害,提不起精神招待客人。
徐老太嘴张了张想劝阻,每回招娣上门家里都会干净许多,忽的一阵敲门声打断她想说的话。
“开门啊!我要报公安举报你们学地主请保姆照顾小孩,工钱倒是结算清楚啊,白占老娘的便宜。”
隔壁范大娘领上一家老小来讨债,不就是吃了两口徐家的鸡,至于赶她走吗?
她以前就发觉徐家有古怪,两家虽说是隔壁其实离得挺远,徐家老宅孤零零立在巷尾,徐大壮还三天两头不在家。
在徐家干了一周活,餐桌上大鱼大肉没停过,生的只是个赔钱丫头,不知道这家媳妇在矫情啥,还有脸喝鸡汤。
刘招娣率先打开门,她冷眼上下打量一群人,上至八十岁太奶下至三岁小儿,一个不漏聚齐了。
范大娘毫不客气一把推开刘招娣,她用出吃奶的力气,没想到女人身躯纹丝不动。
“来干嘛的?和我说说。”刘招娣漫不经心回推她一把,妇人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范大娘瞪大眼,她没弄明白怎么个事,旁边婆婆和丈夫拧她胳膊肉,怒气冲冲拉扯她起来。
“你真是出息了!走个路都站不稳。”面对婆婆的挖苦范大娘哑口无言。
刘招娣双手抱于胸前,大高个杵在门口一步不挪,一行人怎么也越不过她去。
徐大壮把孩子交给林夏抱,黑着脸站到干姐姐身旁,他家里事多没去跟隔壁计较,对方还蹬鼻子上脸找事来了。
“钱?什么钱?你来我家一周时间吃掉一只鸡两条鱼,顺走一筐鸡蛋和一罐麦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