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一声而已，没有想让你看来着?。”

夫妻俩沉默地进到更衣室，各自?穿好?衣裳，正要出?门了，卫疏星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招招手?，贺玉舟便自?觉地低头，听她说悄悄话：“……你怎么保养的？”

兴许是才泡过温泉，贺玉舟脸庞上的红潮久久未褪：“还是不说了吧。”

他不好?意思说，反正妻子又不爱看。

贺玉舟做这方面的保养，仅是为了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好?男人不仅表现在品貌和爱妻之?道上，还表现在对身体各处的保养上。

卫疏星虽未追问，却在次日就淘到一本奇书，书中详载了男人的特殊保养手?段。

她才瞅了几行字便龇牙咧嘴了，这、这也太精细了吧！

贺玉舟那人……还挺讲究的嘛。

*

【第?四?则：假装生气，让他猜】

贺玉舟的爵位虽保留着?，官位却从他头上撤走了。他不愿做个无所事事的人，便自?告奋勇地替卫疏星打理卫宅的大小?事，有时还帮忙看看账本。

卫荃疼孙女，知道卫疏星要长久地在玉陵定居，便在玉陵购置了一点田地与铺面贺玉舟偶尔也替妻子过问两句。

濛濛雨天，贺玉舟仔细核对过账目，要与卫疏星说明情况了，却远远地瞅见池塘边坐着?个人，可?不就是他要找的那一位？

“圆圆，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也不怕吹了冷风。”贺玉舟快步走过去，欲解下披风为妻子披上。

“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卫疏星翻了记白眼。

贺玉舟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自?省了一番。早晨还好?好?的，两人还亲了会儿嘴，现在是发生何事了？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只听卫疏星冷哼道：“贺玉舟，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再和我说话了，看见你就烦。”

语罢，女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贺玉舟摸不着?头脑。

妻子奇怪，贺玉舟自?是要四?处询问，他问完青鸾拜月斋的下人，又跑去问钟尧，得到的答案别无二致：今日圆圆轮休，没有去药园，她早晨睡了懒觉，醒来后和丫鬟们踢毽子玩，心情始终很?好?。

这就更加古怪了，贺玉舟又跑去问卫疏星。

他蹲在了女郎脚边，是仰望的姿势，温声说道：“我问了一些人，也反思过。圆圆，夫君脑子笨，你生我的气，也应给?我个提醒，好?让我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好?吗？”

“哼，”卫疏星撅起嘴，“你自?己做错了，还来问人家！”

她就是不肯说，贺玉舟绞尽脑汁地问这个、问哪个，甚至把过去七日的点点滴滴又回顾了一遍他千真?万确没有得罪过卫疏星。

卫疏星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爱她都来不及，怎会得罪她？

女郎的余光略微往下坠，将贺玉舟的慌乱焦急收入眼中，他鼻尖冒了汗，目光游移，脸颊红红的，是着?急才会有的颜色。

而后卫疏星将裙一提，居高?临下地睥睨丈夫：“你就在这里反思，等?反思出?一二三来，再来找本小?姐！”

她离了房间，便找到自?己的侍女绮罗，主仆二人躲在墙角嬉笑低语：“……贺玉舟着?急太好?玩了。我假装生气，让他猜，他始终猜不到，急得团团转，嘿嘿，下次我还要玩！”

“咳”

身后倏然有人咳了咳，卫疏星脊背一僵，回过头去，看见了那张笑而不语的脸。

“夫君，人家错了嘛……”卫疏星喉间呜咽了下，黏糊糊、娇滴滴说道。

*

【第?五则：卫相?公】

做药园主管，比做普通药园师轻松许多，不用干那么多活，结交新人脉也更方便。

卫疏星慢慢结识了玉陵的许多官员、商人、世家之?流，交际圈子扩大了些，有时难免要出?去应酬。

她不经常喝酒，宴席上也没人劝，尤其是带了贺玉舟来的时候，就更没人敢劝酒了。

卫主管不简单，有来头，再加上他夫君，岂非是夫妻同心、人多力量大了吗？

觥筹交错的酒楼里，卫疏星姗姗来迟，身边还带了丈夫。她去要与别人打招呼，贺玉舟被使者挡住，未能及时跟上。

恰在此时，有位不认识贺玉舟的千金小?姐望过来，又不知他姓甚名甚，只知他是小?卫大人的丈夫，遂硬着?头皮点头致礼：“卫相?公。”

贺玉舟想起来了，卫疏星曾经说过，等?她哪日出?息了，别人都会唤他“卫相?公”，把他最有本事、最有出?息的妻子的姓氏，冠在他的称谓之?前。

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却郑重地回以一礼。好?半天了，他才意识到那种怪异感叫做什么是窃喜，是美滋滋。

*

【第?六则：纵容】

崔州、玉陵两地隔得近，因而卫荃每月都会抽几日，来探望孙女与孙女婿，以及被她派遣来此地的侄孙。

她登门的时间并不固定，全看天气。

到了她这个年纪，许多生意上的事都交由?手?底下的人去办了，她通常只敲定重要的事宜，再过目财报流水即可?，因此她还算清闲。

卫荃现在就只盼着?女儿与孙女早日致仕，免得她辛苦经营几十年的染料生意，落进外人手?中。

雾蒙蒙的清晨，天边露着?点儿微光，本是诗情画意的景致，卫荃却在青鸾拜月斋骂开了：“这就是你做的功课、练的字？难怪杨师傅一见到我就作痛心疾首状！”

“姥姥我错了嘛……”卫疏星哭丧着?脸，往丈夫身后躲。她的确偷了几天懒，将杨师傅布置的功课敷衍了事，还糊弄过了贺玉舟的检查。

贺玉舟很?少见到卫荃发脾气，当?下的情况，他当?然是要护着?妻子的：“姥姥，圆圆最近忙药园里的事，好?几日都没睡好?了。”

卫荃冷笑：“我告知过圆圆多次，功课做不完没关系，但是必须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哪怕只做一道题，也要把那道题做好?、做对。玉舟，你还替她求情？你自?己看看，她的作业本都成鬼画符了！”